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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自稱『替富人說話,為窮人辦事』的知名經濟學家茅於軾在接受媒體采訪時稱,『廉租房應該是沒有廁所的,只有公共廁所,這樣的房子有錢人纔不喜歡。』茅於軾的這句話在互聯網上激起千層浪,網友們紛紛發表看法。有的網友認為,茅於軾的建議是杜絕富人入住廉租房的最佳辦法;也有網友認為,窮人也有享受獨立廁所的權利。(3月19日《信息時報》)
為低收入者『特供』的廉租房,被高收入者『分享』,鵲巢而鳩佔,顯然是城市住房建設中一個難堪而又難纏的問題。茅於軾先生對此發言,既展示了老人家一貫敢於直言的風采,又表現了老人家心系『窮人』的愛心。茅先生的這一招看似細小卻十分獨到:在廉租房內,切斷廁所管道,謝絕拉撒事宜,有事請上公廁。
缺少了廁所,增加了不便,於是有錢人就會不喜歡,從而打消入住廉租房的主意——這是茅於軾先生的邏輯。想想也是,已經有錢了,誰還希望整日排隊上廁所,對眾倒尿盆?有錢人愛面子,講品位,自然不屑如此,於是會被嚇跑——這道理的確講得通。不過,被『嚇跑』的不是全部,肯定還會有一些有錢人留下來。為入住廉租房,想方設法、弄虛作假,他們是不嫌麻煩的;為謀取利益,見縫插針、無孔不入,他們是不要面子的。而侵佔廉租房的,正是這樣一群有錢人。再小的便宜也是便宜,無廁的房子也是房子,那些貪得無厭的『有錢人』會因『零衛』而收手嗎?
廉租房不設廁所,嚇不倒某些有錢人,卻有可能傷害到真正需要它們的低收入群體。單元房配備廁所,這是現代住房的硬件需求。倘若真的不設廁所,那麼廉租房就成了昔日小胡同、大雜院的『昇級版』,就成了看上去很美、腎功能不全的居民樓。對於生活於其中的人們,那就意味著看似進步的倒退。
套用網友的話講,無廁廉租房就是對窮人享受獨立廁所權利的剝奪。低收入者需要照顧,但這種照顧應該附帶著尊重,考慮到人性化。不要以為照顧就是施捨,富人所不欲的,請勿施於窮人。在以往,有過貧困生拒絕公開援助,也有過貧困生免費餐無人理會,原因無它,人窮志不短,窮人也要尊嚴的。
除了尊嚴,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是,大多城市低收入者都和老弱病殘相關。而這樣的群體,除了需要寬敞,更需要便利。如果沒有廁所,那就是最大的不便利了。我記得詩人臧克家擁有一座堪稱豪華的北京四合院,但他晚年卻住進了不大的單元房,理由很簡單:方便上廁所。
當然了,對於廉租房不設廁所的觀點,茅於軾先生表現得很謙虛。他說自己『只是作為社會的一分子發表一點看法,絕不是想給出一個什麼結論,更不希望政府不做認真的研究,就按照我的意見去辦』。
這些話,見於茅於軾的搜狐博客。作為一個負責任的經濟學家,這種謙虛的態度令人尊敬。不過,作為一個德高望重的經濟學家,僅有謙虛的態度似乎不夠,僅有關注民生的愛心也不夠。茅先生在他的博客簽名裡寫著:『生活中的經濟學』,那麼,在發表觀點之前,一個經濟學家是不是應該先深入生活,感受一下人間煙火,認識一下人間茅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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