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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商報》報道說,稍微平靜了的餘秋雨“捐款門”事件又有新進展。7月2日,餘秋雨在博客中曝出自己不僅爲都江堰災區捐出20萬元買書,還追加30萬元購買圖書館的設備。3日,記者致電都江堰教育局副局長肖融求證此事。她稱,目前還沒有收到餘秋雨追加30萬元捐款的通知。
早先捐款20萬元還沒板上釘釘,如今追捐(即追加捐款——筆者注)30萬元尚未得到證實,但不管怎麼說,餘秋雨“捐款門”的續集又上演了。這個續集的名稱叫“追捐”,而其前傳則可以說是“被追捐”(被人追究捐款——筆者又注)。
餘秋雨先前之所以“被追捐”,挺餘派和倒餘派“達成共識”,均認爲是其高調惹的禍。先是老淚縱橫,再是慷慨陳詞,最後抖落出“20萬元”的大紅包,很多人都看在眼裏,記在心裏了。可是過了一陣,餘先生光打雷不下雨,那些記在心裏的人就不幹了,而那些所謂的“倒餘專業戶”當然就更不幹了。一時間,餘秋雨被追得很“狼狽”:夫人出來闢謠,助手出來反駁,耗了好久,受捐方終於發話,餘秋雨總算被洗清白了些;但20萬元的捐助從一所希望小學變成3個圖書館,又從3個圖書館變成3個圖書館的書,如此“善變”且“縮水”,餘秋雨身上還是青一塊紫一塊的。
正當餘秋雨飽受非議之時,同是文化紅人的易中天也站出來,指責餘秋雨的“假捐”。而如今餘秋雨在博客上表示追捐,易中天也在博客上曬起了“單據”,那是他捐給中國扶貧基金會的,共計8萬元。8萬元和50萬元差別可不小,如果捐款也有“面子”的話,捐8萬元的無論如何也不敢在捐50萬元的面前“抖”,可是易中天偏偏“抖”了起來。他底氣很足地質問餘秋雨:你的捐款證據呢?有本事拿出來!
餘秋雨是沒有“證據”的。他在博客裏說,自己沒有收據。至於原因,餘秋雨自己在說,別人也在說,那是因爲他走的不是一般捐贈的途徑,像易中天那般,交了錢拿收據,錢去哪你不用管;而餘秋雨是自己組織團隊直接捐建的,沒有什麼收據。但是,愛較真的“倒餘派”和公衆不信這一套,他們認爲,沒有收據,就是假捐。
眼下,餘秋雨捐贈的價值20萬元的3萬冊圖書已在都江堰,而追捐的30萬元圖書館設備在哪,我們還不清楚。有人說,餘秋雨也太“託大”了,沒把握、沒落實的事何必那麼早說,何不謹慎些、小心些,搞些證據收據之類的東西來自我辯白?我倒是覺得,餘秋雨的“託大”,是符合其個性、習慣,乃至做人作文風格的。記得當年有位《咬文嚼字》的老先生,曾指出餘秋雨《文化苦旅》等書中的百餘處文史常識錯誤,我還就此寫過一篇小文,力挺老先生的嚴謹,指摘餘秋雨的疏漏。錯誤確實是有,但是必須承認,這些錯誤其實無損餘氏散文的魅力。幾十年前也有人指責曹聚仁先生文中多錯訛,其實這錯訛乃是文人聽憑記憶、信筆由之的放誕,同蘇東坡的“想當然耳”頗爲相似。
經過這麼一理解,再回頭看看餘秋雨的“捐款門”事件,還真像是一篇餘氏風格的散文:信馬由繮,不求甚解,隨時而動……只是,散文是要“形散而神不散”的,而餘秋雨的追捐與“被追捐”,目前散得不得了,人們急於知道此事的“神”——即捐款落到實處,圖書館建起來,圖書裝進去,災區孩子從中受益——在何處?
目前,有確切消息說,都江堰“秋雨圖書館”將在9月1日落成。還有不到兩個月的時間,我看餘秋雨完全可以在“捐款門”事件上寫出“神”,也完全可以在追捐與“被追捐”中展現一個文人和一個好人的風采。但願兩個月後,那幾座圖書館,或者說那幾座碩大的“收據”,能成爲餘秋雨令人敬服的“高調”,也成爲災區孩子的一筆財富。劉宏偉(劉宏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