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祕密調研兩年
黃殿祺告訴記者,保護廣東會館這個建議最早是一位美術教師提出來的。“這位老師是我的初中同學王樹仁,當時他正在九中做美術老師。他對我說,廣東會館的戲樓真漂亮啊,這老戲樓應該保護起來,應該修一修。”黃殿祺當時正在爲編寫中國《戲曲志》蒐集資料,他立刻趕到廣東會館。
“我們現在都知道這個戲樓好,但是究竟怎麼好,好在哪兒?世界戲劇史上,西方的舞臺設計大師一直苦於對室內劇場‘鏡框式’舞臺的突破,他們的舞臺是一面的,觀衆只能直面欣賞演出,缺乏有效的互動。而這個問題在中國,卻被很好地解決了。中國的露天舞臺大多搭建得非常高,使更多的觀衆‘圍觀’演出,當表演從露天轉入室內時,中國的舞臺設計者便將‘高臺教義’的思想演化,而設計出三面通透的演出舞臺,使觀衆可以多角度觀看演出,增強了表演者與觀衆的互動,對於表演者自身表演技藝的要求也更加苛刻。”黃殿祺於上世紀八十年代在天津尋訪戲劇表演場所的時候,所到的老劇場都沒有這樣的舞臺。所以,當他又一次看到久違的老戲樓後,他簡直呆住,也立刻意識到這座戲樓對中國戲劇歷史的重要價值。
“我立刻產生了和王樹仁一樣的想法,要保護老戲樓,要保護廣東會館。”黃殿祺當時只是文化局一個普通的工作人員,想要保護一座古建築,僅憑一個衝動的想法是遠遠不夠的。“我在心裏面有了這個打算之後,並沒有告訴王樹仁。我一邊想着該怎麼辦,一邊繼續深入調研。王老師幫我拍了很多照片,包括那些精緻的磚雕、木雕、柱礎,我們都詳細地記錄下來。”這個過程歷經兩年。
國家撥款50萬元
1984年,經過兩年調研,黃殿祺寫了一篇調研報告《搶修廣東會館,創建天津戲劇博物館》。
報告交到市文化局,有人說黃殿祺是在紙上談兵、癡人說夢。“這些指責也並非毫無依據。搶修廣東會館,面臨三大問題:錢從哪裏來?學校怎麼辦?戲劇博物館怎麼弄?”三個問題當中,首當其衝是錢的問題。上世紀八十年代初,天津的經濟建設剛剛起步,全市各個行業都需要錢。“市文化局的領導把這個報告彙報給了當時的市長李瑞環同志。”不久,市文化局接到了李瑞環的批示,“我對此事頗感興趣,請昌五派人先看一下,然後寫一個整修報告,我在方便時也會去看”。
看到這個批示後,黃殿祺心裏很高興,但整修資金的問題仍然沒有解決。市文化局的領導決定帶上黃殿祺到國家文物局去“化緣”。“當時我們找到了博物館處,看了我們的報告,博物館處的負責人當即表示了支持。我記得當時那位負責人說,中國還沒有戲劇博物館,把一個清代的文物搶修後作爲一個戲劇博物館,這是一個特別好的想法,在國內開了先河。然後,這位負責人問我們,整修需要多少錢。”這個提問令黃殿祺等人頗爲吃驚,誰也沒想到事情會這樣順利。“我們沒想到事情這麼順利,事先也沒有進行預算,於是就在當場,領導就跟我和另外一位懂得土建工程的同志商量。我們粗略地算了算,就說,要100萬吧。那位負責人聽了之後,想了想,說100萬解決不了,只能解決一半。”
黃殿祺一行人高興得不行,迴天津之後立即向有關領導進行了彙報。“李瑞環同志聽完彙報也很高興,當場表示,這50萬元整修費用如果不夠,市政府來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