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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威造鍾廠的創始人陳玉吾,祖籍山東省威海市長峰村,14歲到煙臺中國境內第一家鍾表制造廠寶時造鍾廠當學徒工,在積累了一定經驗和資本後,辭職到天津開辦了天津第一家鍾表廠。
1959年公私合營,華威造鍾廠與恆大煙草廠合並,更名為天津鍾表廠。從此,『華威』兩個字從天津鍾表制造行業消失,幾十年後,如果不是因為幾位老先生提起,幾乎很少有人知道了。
本月初,由天津市民間收藏專業委員會、天津市鍾表照相機收藏協會主辦的『天津市首屆國產鍾表照相機收藏展』在鼓樓開幕,幾百件新中國成立後不同時期的鍾表和照相機收藏精品吸引了各界藏家的注意,而幾位將近耄耋之年的參觀者更為收藏愛好者揭開了一段天津鍾表發展史上被人們遺忘的歷史。
提起天津制表工業,『新中國第一塊國產手表在天津誕生』這一榮耀為人們津津樂道。很多天津人都知道1955年,四位制表行業的老工人純手工生產了新中國產業工人自己制造的手表,但卻極少有人知道,在我們手工制造手表之前,天津本地的國產鍾表制造歷史已近10年。而第一批來到天津從事鍾表制造工作的技師絕大部分來自山東,因此在天津的鍾表制造行業內,素有『山東幫』之稱。
陳汝寶、李延伯、陳榮序、季叔江四位老先生是天津鍾表制造行業的早期見證者。六十多年前,他們從山東來到天津,在華威阜記造鍾廠學徒。新中國成立後,幾位老師傅隨華威阜記造鍾廠一同轉入公私合營華威造鍾廠。幾十年過去了,這些來自山東的年輕學徒工變成了技藝精湛的老師傅,他們在天津成家、紮根,也歷經天津鍾表制造行業從初創到興盛的過程。隨著時代的發展,技術的進步,石英鍾越來越多地取代了機械鍾的市場地位,人們在漸漸遺忘『上發條』的同時,對天津鍾表制造行業的那些往事也記憶模糊了……
天津鬧鍾『天平』牌1945年,日本宣布投降之後,山東籍商人陳玉吾在今河東區大王莊六緯路、九經路交口附近拍得一家日本工廠。工廠裡有一幢150餘平方米的二層小樓和七間平房,就在這樣一個小院落裡,天津第一家民族鍾表制造企業——華威造鍾廠誕生了。
78歲的陳汝寶老先生是陳玉吾的侄子,60多年前,他從山東威海老家來投奔大伯,就在華威鍾表廠做學徒。『那個廠子之前是做什麼的,我們都不太清楚,但是幾個師兄弟都記得廠裡還有日本人留下的字跡標識,很多地方都寫著「三井」,應該確定是日本工廠。』
當年的華威造鍾廠規模很小。陳玉吾購買了十幾臺小皮帶車床和鑽床,用一臺三馬力的電動機帶動全廠所有車床。『當時生產雙鈴鬧鍾和落地大鍾,品牌為「天平」。』近年,少數鍾表收藏者認為天津鍾表行業最早的品牌即為『金雞』,這是錯誤的。陳汝寶先生證實,華威造鍾廠當年還沒有『金雞』這個品牌。另外一種說法指出,鬧鍾還有『象球』牌,也是誤傳。據介紹,1954年公私合營以致華威造鍾廠和華北造鍾廠兩家合並。當年的華北造鍾廠是日本侵華期間的日資工廠,地點在老南市閘口街,生產『象球』牌座鍾,而並非鬧鍾。
煙臺學徒天津創業華威造鍾廠的創始人陳玉吾祖籍山東省威海市長峰村。據陳汝寶介紹,陳玉吾年少時因家境困難,14歲就到煙臺寶時造鍾廠當學徒工。上世紀初,德國強租膠東半島,因此山東人最早接觸到了德國的鍾表制造技術。而當年的寶時造鍾廠是中國境內第一家鍾表制造廠,生產落地鍾和鬧鍾。陳玉吾學徒初始,只是被分配用手搖壓滾機壓制銅片,因為聰明老實肯吃苦,深得廠長喜歡,沒幾年就調昇分管鍾表材料的采購工作。
陳玉吾經過幾年的實踐,不僅積累了大量業務經驗,也積攢了一些本錢,於是向廠長提出辭職。寶時造鍾廠東家不但沒有刁難陳玉吾,反而給予他很多幫助。1943年,陳玉吾只身一人來到天津,與朋友一起開辦了華威鍾表店,地點在勸業場附近。由於經營講究誠信,鍾表店生意很好,很快就擴展到三家門市,除經營進口鍾表、眼鏡外,陳玉吾又與朋友投資組裝落地大鍾。陳玉吾從煙臺請來制作大鍾的油漆師傅和裝配師傅,購進大鍾機芯,在天津裝配銷售,市場反響非常好。
1945年,簡單的裝配工作已經不能滿足市場需求,陳玉吾決定自己開辦鍾表制造廠。工廠創辦初期,鍾表在市場上屬於高檔產品,因此銷路很好,華威造鍾廠一度發展到70餘名工人。
一度停產鍾表廠磨玉米面1945年建廠,陳玉吾迎來了事業高速發展期。因為華威是當時天津地區唯一生產鬧鍾的廠家,具有壟斷地位,所以產品不愁銷售。但好日子只過了三年,1948年大批的進口鍾表湧進天津市場,本地鍾表制造業嚴重受到衝擊。
老技師李延伯回憶,『原本我們造鍾廠業務很好,很多零部件都已經實現了自己生產,產品也很有競爭力。但當時的生產條件,全手工的作坊生產並不能滿足大批量的要求,在成本上也不具備競爭力。所以當大量進口鍾表湧進天津市場的時候,進口鍾價格比國產鍾低很多,質量上又具有優勢,華威造鍾廠從減產逐漸發展到了停產。為了養活工人,工廠買回來一臺磨面機,靠給合作社磨玉米面維持;而另外一部分工人則生產自行車車胎上的「氣門芯」。』
新中國成立後制表技師工資高差一點兒沒飯吃的制表技師們誰也沒有想到,新中國成立,也給鍾表行業帶來了新生。1950年,陳玉吾重組鍾表廠,與天津安力行自行車店經理曲安洲等4人合資重組工廠,更名為華威阜記造鍾廠。按照投資比例,投資最多的曲安洲任經理,陳玉吾任副經理。此時的華威,以生產鬧鍾為主,工廠裡共有20多個工人。
陳汝寶、李延伯、季叔江、陳榮序四位老先生是1950年前後陸續到華威學徒,從最初的學徒,到熟練掌握技術,技師們的工資越來越高。季叔江回憶,『我們剛到廠裡那時候拿的工資不多,後來隨著技術熟練了,裝配的鬧鍾多了,工資也漲起來了。一開始,我們每天能裝8只鬧鍾,全手工裝配;後來每天能裝配32只鬧鍾。鍾表技師的工資一直比較高,新中國剛成立的時候,記得每個月工資是16萬,相當於16元,可以買45斤小米。到了上世紀50年代中期,每個月工資大概六七十塊錢,而普通的工人纔三四十塊。那時候,如果聽說你是在鍾表廠工作,是特別讓人羡慕的。』
1959年因工作場地狹小,不能滿足生產需要,與天津恆大煙草廠合並,遷至西藏路2號。上世紀80年代,曾是天津鍾表廠最輝煌的年代。
『金雞』曾經走進千萬家季叔江先生曾在上世紀八十年代末任天津鍾表廠廠長。季先生回憶,天津的鍾表制造行業在上個世紀八九十年代曾經非常輝煌,『金雞』鬧鍾不僅在中國家庭中必備,還遠銷80多個國家和地區。
『天津鍾表廠是國有大型二類企業。主要產品有機械鬧鍾、機械手表、石英鍾、建築鍾、落地大鍾,以及工業、民用、軍工特種計時儀器六大系列。鍾系列產品注冊商標為「金雞牌」,年生產量達到180萬?200萬只。手表注冊商標為「珠峰牌」,年產量150萬只,年工業總產值7000萬元。「金雞」鬧鍾在1979年全國質量評比中榮獲國家銀質獎,先後榮獲國家部級獎項30多個。為什麼是銀質獎?是二等獎嗎?不是的。當時這個獎項裡面沒有金質獎,銀質獎實際上就是最高獎。原天津站塔樓的「金雞牌」石英建築大鍾,以其獨特的設計創1990年部優、1991年國優,達到當時國際先進水平,曾受到鐵道部嘉獎。種種表彰都證明,「金雞」鍾表在國內鍾表制造行業一直處於領先水平。』季叔江還記得這樣的一些數字: 『金雞牌』鬧鍾曾遠銷80多個國家和地區,總銷量2151萬只,創匯6500萬美元,上繳利稅28億元,是全國輕工業出口創匯先進企業,也是天津市首批被國家批准的機電產品擴大出口授權企業。
如今,『金雞』雖沒有往日的輝煌,但這個知名品牌並沒有消失。改制後的天津金雞鍾表廠在南開區宜賓道。如今,金雞牌系列產品除保持原有的良好品質外,在機械落地鍾、工藝仿古鍾、機械鬧鍾、手表等各個品種上又有了更大的革新。本報記者馬櫻健攝影杜建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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