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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平安夜,就是聖誕節了,清晨的雲層異常厚重,似乎要有雪花飄落,這是個變天的征兆。22歲的快遞工李響(化名)騎著電動車,奔走在街頭巷尾。平安夜、過洋節,年輕情侶手牽手,節日氣氛並不能讓騎車飛奔的李響感到些許溫暖。冷,的確是冷,汽車突突地冒著白氣,李響思索著如何提前送完手頭的快件,『早點乾完活,我就能下班了!』
李響,安徽宣城人,21歲畢業於家鄉的一所職專。來天津3個月,李響一直在一家民營快遞公司努力工作,期待通過公司的試工期,成為一名正式的快遞工。和李響通話是在12月23日的晚上,原因很簡單,李響的手機一直佔線,直至晚上10點,記者纔聽到了他的聲音。『想知道快遞多累?你得跟著我體驗一把,要是能盯一上午,我請你吃飯!』
爬樓功
在一座辦公樓裡
上上下下六七趟
清晨,李響蹬著沒裝電瓶的電動車到了公司,堆積如山的快件等著他們分揀派送。按照『管片兒』分,李響和兩名同事負責五大道區域,一天要送出300多個快件。作為新人,李響只被安排了80多件,這算是對他的照顧。由於手裡還壓著前一天的取件預約,李響這一天的任務挺重,動作出奇地麻利,從馬場道的公司出來以後,他快速給電動車裝上了電瓶,一路朝城建大廈飛奔而去。
上午八九點,正是車流湍急的時段,李響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馱著一摞快件箱,魚一般穿梭在馬路上。望著緊隨其後的記者,李響笑稱自己好似飛車黨。李響說,做快遞最大的特點就是要走回頭路。『必須經得起折騰,因為總是反反復復,我跑平道兒挺好,但最怕爬高樓!』李響說,一般發到辦公樓的快件很多,時常要給多個樓層送。一提這個,李響就有些撓頭:『不能把這事兒想得太簡單了,你不可能按著樓層送,你得跳著送,十樓送完了,再下到三樓送,因為可能十樓的件比三樓急!』送件要按派件時間定,李響往往要在一座辦公樓裡上上下下六七趟,幸運的話,也要耗費一上午時間。『你運氣不錯,周四周五的件兒一般都是最少的,趕上周一,活兒多得累死你。』
電話功
面對客戶的要求
總得打電話協調
走在樓道裡,李響說,比起給個人送件,給公司送件更輕松些。但凡單位收件,都是嚴格按照約定時間接收的,李響要做的,就是按照發件方約定的時間准時送達,送早了沒人接,送晚了雖然不會罰錢但肯定會受到投訴。
『送個人靈活性就更強了。』李響說,客戶收件時,中途改變送件時間的情況時有發生,『有的客戶臨時有事兒,一通電話過來,就把時間推後一小時,要麼就是非要我們提前送到,提各種要求的都有,沒有辦法。』李響說,有時收件者的時間相互衝突,他總是要打電話協調,這個手機費公司是不給出的,『人家客戶不管你這套,讓你送你就得送,安排不開,你就得自己想辦法啊!』
李響告訴記者,上班3個月他還沒向公司要過工資,『應該是都打到折子裡了吧,我平時不怎麼用錢,沒看過存折。』李響說,他剛進公司,對工資一向不多問,『新人乾活兒要誠懇些,好不容易找個工作,哪敢提什麼要求啊。』
騎車功
穿梭於街頭巷尾
總是挨司機的罵
送出12個快件,李響很快從城建大廈轉進了誠基中心。看到記者,李響笑起來了,他說這次的件兒都是就近送的,如果幸運,今天不會往返太多次。按照流程,下午4點半,李響還要再取一次件兒,如果量不多,他晚上8點多就能下班。
李響算了算,自己每天騎車的路程並不遠,通常是圍著五大道一帶的幾個辦公樓和少數高層住宅繞圈圈。『我每天步行需要30公裡左右,大部分是在爬樓,邁了多少臺階,我自己都數不清了。』李響說,很多客戶抱怨快遞公司態度不好,不肯給高層客戶送件,他就盡可能從最高層開始向下送。在誠基中心,他一般都自行設定路線,盡可能從48層向下送,一天大約要往返兩到三次。
說到自己的『坐騎』,李響有點兒尷尬,因為不是機動車,李響要在非機動車道騎,『騎車的容易被開車的欺負,有時還會挨罵!』李響說。
偶爾,從小巷出來的時候,李響騎得太猛,會讓一些汽車司機措手不及,經常會聽到身後傳來罵聲。『嘿嘿!』李響吐了吐舌頭——都是時間惹的禍。『挨罵不算什麼啦!趕上刮風下雪可受罪了!』李響說,下第一場雪的時候,初來北方的他快要『崩潰』了,頭盔上蒙著一層雪,看不清路,因為不適應這種突如其來的寒冷,他的手指和耳朵都麻木了。他清楚地記得,下雪那天,他在睦南道一帶遇到一個東北同行,那個快遞員馱的箱子太多,呼啦啦一下子全摔在地上。『乾速遞的,挺不易!』
搬運功
曾經一次性搬了
將近兩噸的箱子
『做這個,如果沒膀子力氣,你肯定吃不消!』李響的青春飯吃得很不輕松,在拼命奔跑之餘,他還得承受巨大的工作強度。拿搬運來說,每天從公司進出的包裹足有六七百個,都靠他們徒手搬,李響自己曾經一次就搬了將近兩噸的箱子。除此之外,一天分派下來的快件,如果規定了時間,就必須送完,因此永遠沒有准確的下班時間。
李響說,雖然苦累又沒有下班時間,但自己乾得好歹是個正式工作,眼下,試工已滿3個月,他已經領到了正式工裝,說什麼都要紮紮實實地做下去,把這份工作乾好。李響覺得,整天坐辦公室的工作纔是浪費青春,『坐著不動,是人在耗時間,我送快遞,是時間推著我走!』李響喜歡快遞,他說只要忙起來,不知不覺一周時間就過去了,日子過得很充實。
最高興的事
和兄弟們喝啤酒侃大山
李響的宿捨位於五大道的一處舊樓內。每天下班後,他會和六七個同事騎著車回到他們的『安樂窩』——一間不足20平方米的單元房。因為太擁擠,幾個人要睡上下鋪,兩張床挨得很近,睡下鋪的得錯開腿纔能坐在床邊。李響說,宿捨沒有暖氣,但有人氣,六七個大小伙子,憑著火力總能挨過嚴冬。李響他們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在活兒少的時候買幾罐青島啤酒,大家邊喝酒,邊天南海北地聊。
最大的心願
在這個城市裡站穩腳跟
『我這樣的學歷找工作太難,想讓人看得起就得吃苦!』李響說,他覺得自己很幸運,初到天津就找到一份工作。如今,他即將轉為正式工,那樣的話,每個月能拿到一兩千元。李響說,他想努力提高自己,跟上這個城市的步伐。
新聞背景
快遞行業日益規范
網購、寄送禮物、公司辦公,隨著這些需求的日益增加,快遞行業越來越火。目前,天津市有快遞企業70多家,從業人員超過6000人。
今年12月13日,快遞業務員職業技能鑒定考試首次開考,全市43家快遞企業的1000多名快遞業務員參加考試,成績合格者將予以資格認定。這意味著,今後天津市快遞從業人員將實現持證上崗。(記者王垚懿攝影記者齊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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