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遷徙
從當年的『百萬大軍下廣東』到如今的『回鄉發展』
從經濟觀察者的眼光來看,這股潮流在某種程度上是對以背井離鄉的移民生活的一次再審視,是對改革開放帶來人纔跨區域流動的一次大規模反思,是對『經濟潮流挾裹人生變遷』的一次『反攻倒算』。
從上世紀80年代開始到90年代結束整整20年,伴隨著『分配工作』和『鐵飯碗』制度的打破,中國經濟在沿海地區出現了長足的發展,各種人纔從落後地區流向發達地區,一場席卷全國范圍內的人纔流動革命從東到西席卷整個中國。
『出去闖蕩』一時成為從民工到大學生的時髦詞匯,『百萬大軍下廣東』、『闖深圳』、『闖珠三角』、『闖長三角』……一時間,哪裡的經濟最熱,人纔就流向哪裡。
最初的流動是下海經商,從政府流向企業和個體開發戶;接著是『打工潮』的形成,農民工從西向東大規模流動,春運隨即出現並且給鐵路日益形成巨大壓力;最後的流動則是大學畢業生層面的闖蕩,落後地區的畢業生紛紛離開養育自己的故鄉去大城市發展。
以記者的家鄉陝西商洛市商南縣為例,1999年與記者一同畢業的大學生,絕大部分全留在大城市發展,分配回商洛的15個大學生,在第二年內走了14個,『碩果僅存』的一個留在煙草局。
人口流動的頂峰,是整個社會對現實桎梏的不滿和浪漫闖蕩精神的雄起,而這也挾裹青年人背離現實、背叛穩定既成的生活去異鄉冒險:北京的人不願意生活在北京,廣東的人去了上海,而上海的人去了深圳。
人纔的大規模流入引起一線都市人口的飛速擴張。一個個『新城』拔地而起,接納落後地區相繼而來的新移民。在這背後,人口的積極流動也將『人口紅利』帶給了沿海和大都市,制造業、服務業、第三產業都相繼啟動,煥發出勃勃生機。而其間,人口流動帶動大都市地產業的長足發展頗為引人矚目。
以廣州華南板塊為例,就有數十家能容納十萬計的大型樓盤,其間外地人口佔了90%以上,容納了數百萬的從全國各地而來的高知識白領人口。
但是這一切在2005年以後出現了轉機的新苗頭,那些曾經背井離鄉的人發現,自己曾經背叛的城市和鄉村或許更適合人生活和居住,而自己以背井離鄉為代價換來的都市生活卻依舊平實而艱辛。
於是,對比『比』成了羡慕,羡慕『轉』成了思念,而思念在親情的發酵中逐漸形成鄉愁,鄉愁在經濟的推動下變成行動。特別是在2006年2007年樓市價格一路高攀之後,『回家』蔚然成風。
而這,是不是又一次人口遷徙的信號?
異鄉
『自己去哪裡落戶還不見著落,肚子裡的孩子身份更成為大問題』
在回家潮流和衝動的背後,是新移民面臨的壓力和現實尷尬:即便是歷經了政府一年又一年的努力,無論是自己的內心還是外部的現實,新移民仍然難以融入當地城市,難以被城市所認同。
記者太太的閨蜜最近很煩。她在一家網站做主編,老公則在一家雜志做總監,2008年在廣州鳳凰城碧桂園買了房子,房貸月供8000元,壓力可想而知。
然而她最近在申領結婚證時遇到了麻煩,人纔市場上要求婚後戶口必須遷出,但房子竟然不能落戶。就在兩個人還在為戶口忙碌的時候,她懷孕了。
去哪裡落戶還不見著落,見著日益膨脹的肚皮,孩子的身份就立刻成為迫切需要解決的大問題。
而這不是個孤例,很多新移民都曾遇到過戶口的問題,部分是因為出國,更多的則是因為孩子的身份問題和讀書問題。
與農民工不同的是,新移民並非流動人口,是一個城市得以穩定和發展的堅實基礎。很多都市新城裡的教育資源匱乏讓新移民難以融入城市,去年3月,廣州祈福新?、麗江花園等樓盤幼兒園學位緊缺,家長通宵達旦為孩子排隊報名,帶著食物、床被、帳篷、全家輪流上陣,最長的一次排隊時間甚至長達6天6夜。
學位緊缺之外,新移民的戶口問題也阻礙著教育的延伸。
與記者同一小區的小路,在廣州生活近10年,小孩一歲,夫妻雙方和小孩的戶口均在西安,未入戶的原因是小孩在西安享受的教育要比廣州的好。而另一個朋友,住在麗江花園,小孩4歲,已經接近讀小學的年齡,戶口依舊難落到廣州,眼看難以享受公立的義務教育,家裡已經開始存錢並且尋找關系為小孩籌劃去讀私立的祈福中英文學校。
這些所有的事情、城市中各種規章和制度,都讓不少新移民有『你是一個外來人』之感。
所幸的是,今年3月11日,廣東省長黃華華公開表態『一年內解決60萬外來工戶籍』,讓人看到了政府的決心和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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