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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裁判問題上一貫『死硬』的國際足聯,態度發生了急轉彎。針對世界杯賽場上接連出現『致命誤判』,一度拒絕回應的國際足聯,終於由『一把手』布拉特親自出面,向『蒙冤』的英格蘭隊和墨西哥隊致歉,並表示在7月召開的大會上,將重新考慮是否在比賽中引入高科技協助執法。
國際足聯回心轉意,據說是因為布主席在現場看球,親眼目睹兩起『冤案』誕生,深受觸動,退而自省,然後纔幡然醒悟。但更重要的原因,應該是國際足聯感受到了來自全世界球迷和各方人士的不滿。國際足聯權傾全球,可以公開『警告』一國總統,但卻不得不考慮球迷的態度。畢竟比賽還要球迷捧場,作為世界杯的『經營方』和『主管部門』,不能無視『消費者』的強烈反彈。
一種競技運動,結果固然重要,但比賽公平和程序正義更加重要,尤其是在全世界球迷緊盯之下,不公平比輸球更難以讓人容忍。遭遇『誤判』之後,『蒙冤』一方固然心中不平,獲益的一方也未必領情。裁判不公平,讓勝者的光榮也因此失色。在英德大戰之後,作為『受益者』的德國隊,從主教練到球員都承認那個球應判給對手,還連累德國總理默克爾,無法在一起看球的英國同事面前揚眉吐氣,連說不好意思。
兩頭不討好,更遭到球迷的千夫所指,固執的國際足聯,已經將自己置於非常孤立的境地。『錯誤是足球比賽的一部分』『缺憾也是足球的魅力之一』,老套的說辭已經無法說服眾人。尤其是當比賽經過超慢鏡頭和反復回放的拷問,錯誤被赤裸裸地呈現在數十億觀眾面前的時候,誤判不再是『魅力』,而變成了惡心和恥辱。
其實,電子裁判的加入,技術上沒有任何問題,在場邊裝上『鷹眼』,甚至加一臺能回放比賽的彩電就行。目標更小的網球,也可以被『鷹眼』看得清清楚楚;在規則更完備的NBA比賽中,早已引進了電子裁判,並沒有影響比賽的流暢和觀賞性。資金也不是大問題,國際足聯財大氣粗,培訓裁判一次就花數千萬美元,世界杯幾個球場裝上『鷹眼』,根本不差錢。更何況『鷹眼』系統發明人已經主動提出,可以免費提供『鷹眼』系統。掌握足球規則的國際足球協會聯合會,此前也建議在球內加入微芯片,並引進網球比賽的『鷹眼』技術來輔助判罰。
引入電子裁判,可能要改變某些規則,但並不是要顛覆足球的踢法,只不過增加了一個糾錯的機會。如果裁判成為比賽的焦點,對一場頂級比賽來說,絕對是一場災難。科技手段固然不能代替人腦,也不能完全杜絕人為操控,但網球、籃球場上的經驗證明,技術手段確實可以幫助人們減少誤判,減少暗箱操作的可能。因此,在引入高科技問題上,如果國際足聯再一意孤行,堅持『人治』的權威,就無法阻止人們誅心地猜測,是不是出於某種私心,為了方便操控比賽。
足球的魅力,肯定不在於誤判。足球最大的魅力,是在一套統一的規則下,不同國家的人,不論立場如何,不論貧富強弱,都可以公平競技,靠實力、毅力和努力贏得尊重。在國際上,還沒有實現完全的公平正義,所以綠茵場上的公平競技纔更令人神往,成為一個綠色的夢想。
總有一種東西,可以超越行業和組織的局限,成為人類共同的追求,比如,比太陽還要有光輝的公平正義。足球是一個游戲,也是人類給自己創造的一個美夢,不應讓裁判失誤和人為操控,裁掉了難得的公平,判丟了可貴的正義。尤其是當這種錯誤可以通過某種手段避免的時候。
在這裡,足球變成了一個隱喻,用以說明人類對公平正義的追求,越來越不可阻擋──哪怕是高喊要『捍衛傳統』的足球運動,哪怕是權勢逼人的國際足聯。(丁永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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