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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22日,廣東汕尾市海豐縣隆重紀念左聯成員、中國現代『戰斗小說』的傑出作家丘東平誕生100周年。
根據我接觸的資料,東平是一個性格十分率真、十分豪放的人,有如『閃耀的不羈的海』。1932年12月15日,魯迅在周揚主編的《文學月報》發表了《辱罵和恐嚇決不是戰斗》一文,批評芸生長詩《漢奸的供狀》文風不正。周揚在『按語』中肯定魯迅的批評是『尊貴的指示』,『應該很深刻地來理解』。但是1933年2月出版的《現代文化》雜志上卻刊出了一篇為芸生辯護的文章,題為《對魯迅先生的〈辱罵和恐嚇決不是戰斗〉有言》,攻擊魯迅帶上了『極濃厚的右傾機會主義的色影』。這篇文章署名為首甲、方萌、郭冰若、丘東平。其中首甲是祝秀俠的化名,方萌是田漢的化名,郭冰若是阿英的化名,只有丘東平最光明磊落,使用的是常用筆名(東平本名丘潭月,字席珍)。魯迅對這篇文章十分反感,而最反感的是阿英,因為他故意『造一個郭冰若的名,令人疑是郭沫若的排錯者』(1935年4月28日致蕭軍信)。
目前對這篇文章有兩種說法:一,有人懷疑這篇文章的真實性,感到列出四個名字有故意造勢之嫌,並不一定是四個人的集體創作。另一種說法認為丘東平是這篇文章的執筆者。據聶紺弩在《東平瑣記》一文中回憶,丘東平一貫反對神化魯迅,認為『把魯迅當作偶像是不對的』。魯迅《辱罵和恐嚇決不是戰斗》一文刊出之後,東平就起草了這篇文章,『拿到朋友間要求簽名』。阿英、田漢跟魯迅時有過節;祝秀俠跟東平同是廣東人,又是刊登此文的《現代文化》雜志的編輯,所以他們四個人聯名是可以理解的。此外,東平的短篇小說《通訊員》原發表在周揚主編的《文學月報》上,周揚還在『編輯後記』中鄭重推薦了這篇作品,贊揚這是『一篇非常動人的故事』。所以,東平當時傾向周揚一方更加可以理解。
文壇前輩的文字交惡已經成為歷史的陳跡,值得稱道的倒是此後的一段佳話。
1934年,美國伊羅生准備編譯一部中國現代短篇小說集,名為《草鞋腳》,請茅盾、魯迅推薦篇目。魯迅不計前嫌,跟茅盾一起鄭重推薦了東平的《通訊員》,並介紹說:『東平,是筆名。他是一個共產黨員,曾在蘇維埃區域內做過工作……在所有現代中國撰寫「蘇區」生活的小說中,這篇是直接得來的題材,而且寫得很好。』
1936年5月,美國記者埃德加·斯諾又帶著他妻子海倫·斯諾提出的問題采訪魯迅。在推薦的十一位左翼作家名單中,魯迅把東平列為第三位,位居茅盾、沙汀之後,而把自己置於末位。
1936年,上海文藝界發生了『兩個口號』論爭。東平沒有加入周揚等人發起的『中國文藝家協會』,而在魯迅領銜的《中國文藝工作者宣言》上簽上了自己的名字。魯迅去世後,東平前往上海殯儀館悼念,在白布上寫了『導師喪失』四個大字。在構建和諧社會的過程中,中國文壇是多麼需要魯迅、東平這樣的雅量,多麼需要這種雖發生爭議而不鬧意氣、搞大團結而不搞小圈子的良好氛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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