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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北方網訊:興富裡在成都道上的裡弄中並不是很起眼的一條,當中的房子也略顯破舊。共和國同齡人張力,是興富裡建造者之一張慰民的外孫。張慰民去世的時候,張力還不懂事,因此關於外公的戎馬一生,張力大多是從外婆、舅舅和母親口中了解的。
當年的興富裡1號門口曾有一個木質門牌,上面寫著『衛濱張宅』,那就是張慰民的家。上小學時的張力開始對集郵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他清楚地記得家裡面曾有一個重重的鐵皮箱子,裡面有很多外公的信札。小孩子從未對那些信札的內容關心過,他只知道把上面好看的郵票剪下來去和同學交換,直到幾十年後他長大成人,纔從舅舅口中得知,那些珍貴的信札都是曹錕、吳佩孚等直系軍閥寫給外公張慰民的。
『姥姥在世的時候,她偶爾會給我講一些姥爺的事,斷斷續續,一開始我沒有太留心記,等到懂事了,想要記了,老人卻開始記不清了。』從姥姥口中,張力對外公漸漸有了一個模糊的印象。
張慰民是河北省靈壽縣人,父親是中醫。因為是老年得子,所以父母很寵愛這個兒子。1900年,天津武備學堂招生,16歲的張慰民到天津上學。此後的從軍經歷,張力從外婆那裡知道得不多,但參考那個年代軍閥們普遍的經歷,無外乎是從清軍變成了革命軍。1911年,張慰民參加了辛亥革命,並在武昌起義中立下了戰功。
『從我姥姥的講述中,姥爺一直是屬於直系一派的,直到他1927年回到天津,始終沒有投靠其他派別,曹錕、吳佩孚與姥爺多年來一直有書信來往。』張力從外婆那兒聽說,張慰民在吳佩孚手下是一名得力乾將,不好打的地方總是交給張慰民去攻克。有一年,張慰民攻入了上海市,吳佩孚就讓張慰民做鎮守使。這一天,英商太古洋行的一位買辦登門拜訪,說上海港停了兩艘船,希望張慰民高抬貴手,行個方便放它們入港。張慰民心知這兩船上的貨物中必有大量鴉片,否則洋買辦也不會拿出40萬銀元來行賄。但張慰民深知鴉片的危害,這種亡國滅種的缺德事怎麼能乾?他對洋買辦說:『你船上裝的什麼,你我都心知肚明。幾十年前林則徐就在虎門銷煙,鴉片這種東西,我自己吸,但我不能讓你把它賣給更多的中國人。這是亡國滅種的缺德事,我不能乾。哪兒讓你入關,你就往哪兒去,上海這裡我哪怕只守一天,也不讓你進。』
第二次直奉大戰之後,張慰民感到直系已經奄奄一息,自己也不願繼續從軍,於是回到天津做起了寓公。『我家當年住在興富裡1號。姥爺買了這片土地之後,蓋樓房一部分自住,一部分出租。寓公們離開軍政界跑到租界裡隱居,但時刻又要提防仇家尋仇,所以租界裡早期的房子通常建在裡巷中,而不是緊靠著馬路邊。』
日據時期,張慰民斷然拒絕了日本人讓他出任華北自治政府主席的『邀請』,把上門來的日本在華特務頭子土肥元趕出門外,保持了一個中國人的民族氣節。抗日期間,他支持一切抗戰的力量,對參加抗日的子女給予最大的支持。張慰民還在救濟災民、興建南開大學等方面做出了自己的貢獻。新中國成立初期,他受老朋友賀龍同志的邀請,擔任了天津政協委員和國務院參事,參加了建設新中國的工作。
1950年,張慰民在家中去世。『文革』期間,張家後人曾一度被趕出興富裡1號,而關於張慰民個人經歷的一些筆記、信札、照片等也在這場浩劫中被付之一炬。『文革』結束後,張氏後人被落實政策,重新住進了興富裡,但不再是興富裡1號老宅,而是一牆之隔的興富裡3號。
張慰民的名字在現有的北洋軍閥名錄上還沒有記載。張力分析認為,這可能由兩方面原因造成:張慰民在上世紀二十年代即離開軍界,對他了解的人較少;另外,張慰民或有其他名號,下野後,為寧靜生活而隱姓埋名,也很有可能。這位『非著名』直系軍閥為讀者留下了一個待解的謎。
張自忠曾三次參軍
成都道60號是抗日英雄張自忠將軍的舊居,在我們之前的報道中,曾對這座建築和張自忠將軍在天津擔任市長期間的一些故事做了詳細地講述。文章見報後,現居天津的張自忠長孫找到本報記者,除了向我們補充了一些關於張自忠的生平資料和他在天津生活的情況外,還向我們披露了一些關於張將軍鮮為人知的事情。借成都道補白之機,將張老先生提供的關於張自忠的生平經歷做一補充,以饗讀者。
關於張自忠的參軍經歷,目前的很多資料都記載他曾兩次參軍。即第一次投了車震,車震失敗後,又投了馮玉祥。但張老先生卻告訴記者,實際上張自忠在年輕時有過三次參軍的經歷,並且這個經歷罕為人知。
張老先生曾查閱過一本編寫於上世紀四十年代中期的《張上將自忠年譜草稿》,記錄了張自忠三次參軍的經過,張老先生經過多年考證後,認為該書的歷史記載真實可信。其中對張自忠第二次參軍的經過在至今的出版物上未曾見到過,但這段經歷卻是張自忠與天津市的又一個淵源。
書中記載:『民國五年,……車公念公年少有為,不宜久處田間。矚公攜薦書,投往天津鎮守史趙玉珂。留三月,見不對中積習甚深,官兵日以敷衍為事,自念無可展布,乃乞假歸裡』。從此段對張自忠第二次參軍的經歷可以看出,1916年,張自忠將軍曾在天津鎮守史趙玉珂部留三個月,這是關於張自忠的一件鮮為人知的事。
而關於第三次參軍,該書寫道:『民國六年,車公百聞親送公至廊坊,面薦於馮公煥章』,這就是廣為人知的張自忠投軍馮玉祥。至於這麼多年來張自忠第二次參軍經歷為何鮮為人知,張老先生分析,1940年7月,馮玉祥在張自忠殉國後寫了一篇悼文,他寫到『他決心投筆從戎,在民國五年時投到我的部下』,於是產生了此後記述張自忠是民國五年參加十六混成旅的說法。但張老先生認為,若張自忠是民國五年參加十六混成旅的,而車震部是民國五年六七月間解體的,那麼總的時間安排不對,所以,後來的記述中就將第二次參軍的經歷給捨棄了。
作為長孫,張老先生之所以花大力氣去驗證張自忠的三次參軍經歷,是因為他認為,這三次參軍經歷能夠反映張自忠的成長過程,更能體現他的思想和品質。張自忠第一次參軍時,他和五位想從軍的同鄉一起去奉天,投車震部。車震認為這些富家子弟吃不了苦,尤其是張自忠還有大學學歷。於是就先叫他們去兵營當兵。經過五個月的考驗,其他五個人都回家了,只有張自忠一個人留下了。從那以後,車震纔正式接納他。
而他第二次參軍到天津鎮守史趙玉珂部任職,張老先生則認為這是張自忠的一件大事。因為他在這裡經過三個月的觀察,認為趙玉珂部隊裡作風不好,他對殘留的舊制度很痛恨,他參軍的目的是要建立一個新國家,新軍隊。而這些在趙玉珂部隊中無法實現,於是他選擇了退出。而當他投靠馮玉祥後,纔開始逐漸成長,最後成為抗日名將。張老先生認為,祖父張自忠作為一名軍人,他在軍中的成長是從天津邁出的第一步。專家支持金彭育記者馬櫻健蘇莉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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