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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諾威96至少會贏兩個球。都是安排好的。』
門開了。是一個亞洲人開的門,他看起來不是很嚇人,讓我進去。
我進了那個房間。門在我身後關上了。
房間裡有三個人:兩個男人,陳和他的助手;床上有一個很漂亮的女人在看電影。窗簾都是打開的,所以我能看清這個房間。陽臺上沒有人。剛纔經過浴室的時候,我假裝沒有辨清方向,推開了那扇門,那裡也沒有人。
我沒有被攻擊,也沒有受到任何方式的恐嚇或威脅。接下來的兩小時五十分鍾,進行了一場我經歷過的最奇怪的談話。
至今我也沒完全弄明白多少是真話多少是胡說。在某種程度上說,這與新聞業並不相關:有謊言,有事實,還有在法律上可以證明的真相。我略掉了陳提到的很多球員和教練員的名字。但是我會提到他說的被操控了的一些比賽,因為公眾感興趣的是,一位重量級的亞洲球賽操控者說了具體哪些比賽被操控了。但是我不能斷言這些比賽是否確實是這樣,或者具體是誰在操控這些假球。
下面這些就是重點。
新西蘭優秀的板球隊長斯蒂芬·弗萊明說,1999年一個賭球的人找到他,告訴他亞洲有從事賭球的組織,能操控頂級的國際板球和足球賽事。『你看,這些都不是巧合,』那個賭球的人提到了最近的一場足球賽,『如果你想知道錢都去哪兒了,就是被那些遍布世界各地的操控球賽的組織給賺走了,他們能預測球賽的結果和事件。』弗萊明透露,那個賭球者說很多優秀運動員也被牽扯在內,包括一些英格蘭足球和網球運動員。
陳告訴我的大概也如此。唯一的不同點是陳是這個體系的核心人物之一。他說他在世界各地安排了十六個中間人專門為他工作。
桌子上放著兩部電話。我剛坐下,其中一部就響了。陳開始用一種我認為是摻雜著英語的印尼巴哈薩語講話。他的語氣很和藹,其中提到了一些我知道的運動員和教練的名字,然後掛斷了電話,轉向我。
『你看見了,希爾先生,我接了個電話。是菲律賓打來的。你知道現在正在進行的SEA(東南亞運動會)比賽吧。我在安排所有的比賽。老撾只輸給新加坡一分。大家都以為新加坡會以3比0或者4比0取勝。我控制了老撾隊,我讓他們全力以赴。我知道他們能控制比分。』
我問他他操控過的最大的賽事是什麼。
他聳聳肩,『奧運會?世界杯?我也不清楚。哪個更大些?』
這聽起來很詭異。
『1996年雅典奧運會我去了,』陳說,『那次奧運會我操控了一場比賽,突尼斯對葡萄牙那場。我收買了幾個突尼斯的家伙,讓他們丟球。他們就照做了。』
我們說起那次操控球賽。他說他接觸的那些球員根本不考慮為了錢踢假球——這種事很少見。
『最後我找到了這個漂亮的墨西哥女孩。整個聯賽我付給了她五萬美元。對他們來說這是很大一筆錢。她在大廳裡走來走去……遇見了他(突尼斯的一名球員),他們去了他的房間,發生了關系,然後她跟他提踢假球的事情。然後我也進了那個房間……「你會為我踢這場假球吧?」他說:「好吧,第一場球。」他們2比0輸給了葡萄牙……結果我大賺了一筆,皆大歡喜。』
晚上10點27分,一部電話響了起來。他用一種我不懂的語言交談了兩分鍾。陳跟很多其他亞洲人一樣,至少能講四種語言。我聽不明白他說了些什麼。然後他掛斷了電話。
『你看我接這個電話。漢諾威96至少會贏兩個球。都是安排好的。我只投入了兩萬美元。不多。』
『不多!可能對你來說確實是的,』我說,『但是對我來說可是一大筆錢。』
床上的那個女人大笑起來。在我們整個談話過程中,這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對我們的談話表現出一點點興趣。她聳了聳肩,摁了下遙控器,繼續看電影。
『現在比賽開始了。漢諾威96至少會贏兩個球。你看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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