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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賭球的很出名。我們知道他們是誰……』
幾天之後,我坐在新加坡聖淘沙島的海灘上,邊喝酒邊觀看海灘酒館旁的時裝展。通常,聖淘沙海灘是個『很有看頭的地方』,到處都是養眼的比基尼美女和肌肉男,還有音樂演奏。但是今天,我對一切都視而不見。我的大腦一直在飛快地轉。我一直試圖尋找盤旋在我腦子裡的那個問題的答案。
真的如陳所說的一樣,有一個國際賭球組織在背後操控球賽嗎?抑或只是他為了能出本書而編造的謊言?如果他賺了那麼多錢的話,只是想出本書賺點錢就太不值得了。而且對他也沒什麼好處。這也可能只是性格的問題。我知道他已經參與操控球賽很久了,可能他是黑球界的吹牛大王?又或者他是個幻想家,滔滔不絕地編出一堆聽起來不同尋常的故事來蠱惑容易受騙的調查者?另一方面,他以前從來不接受訪問,為什麼要以謊言來開始呢?
從審判記錄和警方的調查得知,陳是所有足球官員和執法人員都很重視的一個人。另外,我還從對體育官員的訪問中得知,陳插手了大型的國際聯賽,還有一伙與他有聯系的賭球的人試圖操控球賽。
1995年有一個實例,一伙操控者因為背後操控在多哈舉行的十七歲以下世界青年錦標賽而被捕。兩名年輕的葡萄牙選手曾被一個性感的泰國女人邀請到一個房間裡,商量一個有趣的提議。他們進入那個房間的時候,發現桌子上放著一大沓現金,還有兩個『著名的操控者』和一群喀麥隆隊的球員。
一位誠實的亞洲足球聯合會的官員曾經告訴過我:『那些賭球的很出名。我們知道他們是誰……經常能看見他們。』這讓我們不得不問:既然知道是誰,你們為什麼不逮捕他們,或者至少制止他們繼續操控國際聯賽呢?
四個月之後,我去約翰·麥卡利斯特的辦公室拜訪了他,他是一位職業賭球者。他擁有一個和小型航天局差不多大小的資料庫。那裡包含了在西歐進行的每一場比賽的每一個細節,以及賽前下的博彩線的走向。我問他關於漢諾威96和凱澤斯勞滕那場球賽的情況,並跟他發誓會保密。
你提到的那場球很有意思,因為那場球很古怪。那段時間有一些很『危險』的德甲比賽。當時我和一位同事為那場球賽工作。我們想跟那些在越南工作的華人經紀人打個賭。通常他們聽說我們賭球以後,轉身就自己賭去了,然後跟我們說,『真不好意思,我們沒來得及……』他們總是這樣,所以我們不相信這些家伙。但很巧的是就在那次比賽我們決定給他們最後一次機會。我們想賭一把,後來他們說,『我們不能乾,市場變化太快了。不是我們,是別人』。因此我們決定賭漢諾威96,然後博彩線就浮動得很厲害。換了其他任何人,都會大量地下注。
麥卡利斯特給我看了一張漢諾威96對凱澤斯勞滕那場球的博彩線的圖表:當然,大約在開賽的一個小時之前,有一條波動得很厲害的線。
在我和陳第一次見面大概兩年之後,我想我有點明白了,為什麼他希望、至少一開始希望我寫一本關於他的書。陳來自於一個社會下層的家庭。盡管他很有勢力,但畢竟不是那種有政治背景的呼風喚雨的頭面人物。他經常旅行,但是在機場很多人與他擦身而過,沒人會認出他。他在他所從事的行業裡確實做得不錯。刨除道德的因素不說,我相信他是個心理學天纔。他能夠利用他的聰明纔智腐化來自不同國家和文化背景的球員和裁判,然後操控亞洲賭球市場,賺大筆的錢。
大多數的操控比賽者有一種認知上的差異,他們考慮問題的角度很特殊。我與他們的接觸,總是以一種很公事公辦的方式。我想可能是因為他們在暗中做了很多年操控球賽的工作,而我這樣一個局外人——尤其是來自一所英國的大學這樣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想研究他們,應該是一件讓他們受寵若驚的事。
然而,直到2005年11月,我對陳說的話還持懷疑態度。我坦白地告訴了他我的懷疑,於是他邀請我觀看他如何操控2006年世界杯決賽階段的比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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