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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故事的人:劉鈺女 28歲教師】
【起因】
『如果純粹是兩個人之間的事兒,所有的問題都很容易解決。』這是劉鈺的開場白:『即使一無所有,也可以慢慢奮斗。我一直覺得我和田剛之間的發展態勢很好,卻沒想到是這樣的結局。』
感情早已具備,如今房子也有了,連結婚所需的散碎物件都已准備齊全,兩人卻在婚期將至時,選擇背向對方而行。
是男方不解風情?是女方要求太過?是受身邊朋友影響?是第三者插足?或者是家長插手太多?
爭吵、悔恨、猜疑、試探、藕斷絲連、期待但又忐忑不安……
所有這一切交織在一起,於是就有了這麼多『剪不斷,理還亂』的惆悵。
采訪是通過電話進行的。劉鈺剛剛下班,買了排骨准備燉湯。她的聲音柔和而甜美,極少有波瀾。能如此平靜地面對一段持續了三年的美好感情的結束,讓人著實想不通。
也許這只是因為劉鈺還沒能接受兩人已經分手的事實。就在不久前的端午節,田剛還為她送來了家鄉的特產,她則做了一桌子菜餚作為回報;分手後經歷的第一個風雨之夜,她照舊給田剛打電話,而田剛也真的放下了手頭的一切過來陪伴她。
都說真正愛過的人,分手後往往因愛成恨,是做不成朋友的。能做朋友的只有兩類,一是不曾真的愛過,所以能無愛亦無恨;一是達到了愛的至高境界,真的願意為對方拋卻所擁有的一切。
這兩種,劉鈺和田剛都不符合。所以現階段,他們的『分手』可能只是口頭上的。
關於分手的理由,劉鈺說了很多,但很明顯,最重要的那個理由她沒有說。
其實很多時候都是這樣,能說出口的都不是最重要的。已經說出來的那些也不能叫做理由,只能叫做借口。
劉鈺承認這一點。她是個聰慧的女孩,很多事不需點破。
這篇文章就是一篇實錄,希望劉鈺能借此整理自己的心情,品出真正的滋味。
有時候,旁觀者未必清,因為旁觀者看不到事實的全部,甚至很多時候,只能看到事情的表象。而當事人,卻很可能不願意面對真相。
情感發展
婚前變奏曲
三年前的寒冬,劉鈺遇到了田剛。那個陽光、帥氣的男孩兒,很快為劉鈺的生活注入了新的活力。他們相約在百盛樓下見面,為劉鈺剛拍好的寫真選照片。田剛中意的照片,都是劉鈺自認為最美的瞬間。在熙熙攘攘的濱江道,冬日的斜陽下,兩個被拉得修長的身影慢慢靠近,手牽在一起時,兩個身影都不再孤單。
兩個多月後的聖誕夜,馬場道燈光璀璨。一幢幢小洋樓沐浴在燈光和月光中,渲染著浪漫的情調。在這個陌生的城市裡,劉鈺已經記不清多久沒有仰望星空了。星星調皮地眨著眼睛,田剛則變魔術般地拿出了焰火。『砰』的一聲,即使在群星和華燈的映襯下,那枚焰火,在劉鈺的眼眸中依然是最亮的。
煙花易冷但心已暖,雙手相握臉頰相貼,兩人決定攜手奔向婚姻。
兩人都是外地人,蝸居還只是一個遙遠的夢。但是年輕人有夢是一種可貴的品質,因為他們擁有美夢成真的潛力。僅僅是因為劉鈺習慣了市中心的生活,一年後,田剛在老城廂的某處高層買了一套房子。
田剛孝順,不肯開口向父母要錢;田剛心疼劉鈺,也不要劉鈺支援。但是劉鈺同樣心疼田剛,堅持把自己工作後攢下的錢都作為首付款交給了他。
房子是期房,兩年後交房。田剛不想婚後讓劉鈺背上還貸的壓力,於是拼命工作。加班、熬夜、出差,他就像陀螺一樣不停地旋轉,讓劉鈺過上好日子的念頭,就是抽打他的鞭子。兩人一個住紅橋一個住河東,見一次面,都要在路上顛簸兩個小時。
劉鈺在憧憬中盼望這兩年趕快過去。田剛繁忙的工作讓她倍感孤獨,生病時、難受時、工作不順利時,她都不能盡情地傾訴,因為田剛比她更忙更累。可是在她身邊,卻恰好有一個可以聽她傾訴的人。
侯磊也已經喜歡劉鈺好久了,即便知道劉鈺和田剛戀愛後,他依然說:『你一天不結婚我就一天不會放棄,不管你的態度如何。』一個教師節,侯磊讓花店送來了200朵玫瑰。當時劉鈺正在上課,下課後花就已經擺在了她的桌子上,招來了整個辦公室裡女同事的羡慕。
但是劉鈺從未給過侯磊希望。她愛田剛,感謝田剛為她做的一切。盡管這樣,侯磊仍然成為了田剛和她吵架的理由。對那次送花事件,田剛不屑一顧,一直強調:『婚前送玫瑰不算什麼,婚後能收到玫瑰纔是幸福。』
所以,劉鈺一直期待著那樣的幸福。
如今,房貸還清了,鑰匙拿到了,婚期定下來了,更多的爭吵卻開始了。
爭吵的導火線是聘禮問題。眼看婚期將至,田剛家既不提給多少聘禮,之前承諾的東西也一樣沒見到。尤其是田剛母親的態度讓劉鈺恐慌——儼然一副『我們家就這樣,你愛嫁不嫁』的態度。劉鈺並不是特別在乎錢的那種女孩兒,只是很多她覺得理所應當的東西,田剛都沒能給她。
無奈,劉鈺向田剛點明:她要的無非是面子。
『如果是面子問題,你喜歡什麼自己買,然後跟別人說我家給的不就行了?』
對田剛的解決之道,劉鈺哭笑不得。打腫臉充胖子,她覺得委屈。
一言不合,戰爭昇級。幾年前的老問題都被翻出來,顛來倒去地吵。田剛說既然你要聘禮,那當初買房的錢也應該平攤;劉鈺說如果需要我出力,你為什麼不早說?生氣時,劉鈺說你把我存在你卡裡的錢還給我!田剛就拍著桌子說你這分明是要跟我一拍兩散啊,好!
錢打過來了,劉鈺發現少了一部分,數額正好是田剛家曾經給劉鈺的錢。
『你這是要退婚嗎?』劉鈺質問田剛。當年給她那些錢時,田剛說那是訂婚的錢。
田剛說隨便劉鈺怎麼理解。劉鈺說,事已至此,她不可能厚著臉皮對自己說不是。
短短幾日間,三年的感情兩年的等待盡付流水。
每天,田剛一個人住在新房裡,夜不能寐;每天,劉鈺對著之前兩人為結婚准備的物件,不知所措。
內心獨白
變化不由人
事情發展到現在這樣,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我覺得我倆都挺衝動的,就像被魔鬼控制了一樣,說了很多亂七八糟的話,做了很多荒唐透頂的事。苦日子都熬過去了,在領證的前幾天卻分手了,我不止一次問自己,這該不會是個黑色幽默吧?
我曾經那麼渴望和他結婚。在等著房子結婚的那兩年,我偶爾會到還在施工的房子下面看一看,數一數樓層,看著屬於自己的那一間小房,想象著我和他在一起的生活。雖然他忙得總也顧不上我,甚至在我生病時也無法陪我去醫院,但是他心裡有我。每次出差,即使沒時間逛街,他也會在機場給我帶禮物回來。有一次他去雲南,居然給我帶回來一大捆『藍色妖姬』。鮮艷的花朵,如同我們不斷滋長的愛情。就算一周不見面,我也確定我一直在他心裡、他一直在我的夢中。
甜蜜著、忍耐著、堅持著,為交房的那一刻倒計時。
矛盾似乎是從拿到鑰匙、定了婚期後開始的。
日子定好以後,我們開始盤算著買婚服、買鑽戒,盤算著婚禮那天的事宜。同事中有和我差不多時候結婚的,在一起時,難免就會在諸如婆家給了多少聘禮、給買了什麼東西此類的問題上互相參照。作為女孩兒,這樣的問題羞於出口,總盼著田剛能主動提起來。我不奢求他家真能給我多少錢,只想做到心裡有數。
偏偏這時候,未來的婆婆開始找各種理由想要不給聘禮。她先以她兒子已經買了房子作為理由。如果只是這樣也就算了,因為這畢竟還是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後來,她偏偏說什麼『活了一輩子,沒聽過這檔子事兒』。
她沒聽說過結婚要給聘禮嗎?
她甚至對田剛說,反正房子已經下來了,你可以再找個更好的姑娘……
三年的感情換來這麼一句話,我心寒,我委屈!而一向頭腦清晰的田剛,居然成了標准的乖兒子。我開始恐懼,怕結婚後遇到惡婆婆,怕田剛不把我放在心上。與此同時,田剛對圍繞在我身邊的那些男人也變得更加敏感,他怕結婚後,仍有人隨時准備在他的後院放火。
我說:『再這樣你會把我弄丟的。』
他說:『是有人做了單杠,要把我們撬開。』
兩人的恐懼碰撞在一起,就產生了足以摧毀我們感情的可怕力量。我們不受控制地說著傷害彼此的話,做著傷害感情的事,一副不爭出個子丑寅卯不肯罷休、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架勢。
也許婚姻就是一場戰爭,我們在戰爭打響前爭奪著主動權;又或許是對戰爭的勝負太沒把握,所以我們都本能地抗拒婚姻。
可是,當感情真的被我們打壓得沒有存在空間時,我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迷茫。再牢固的感情,也經不起折騰。可是如果不折騰,又怎麼來驗證這份感情?
【後 話】
兩人在口頭上分手了,可生活中的瓜葛卻總也扯不清。三年時間,足以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田剛穿過的衣服還放在劉鈺家,劉鈺的化妝品還擺在田剛家,很多的生活必需品,已經說不清楚是你的還是我的。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劉鈺不想去清理這些。也許在潛意識裡,她並不希望事情真的就此結束。
單位狹小的空間讓劉鈺喘不過氣來,等最早的公車上班時,劉鈺會想:『不如找個喜歡自己的人嫁了。』可是想到田剛,她又會無緣無故地難受。她想過低下頭修復這段感情,但卻又摸不准田剛的態度。不久前,她做了美味菜餚叫田剛過來吃,其間她問田剛:『咱們結婚吧?』田剛卻只是摸著她的頭發,笑而不語。
不同意,卻又不斷地給劉鈺希望。劉鈺說她活了將近30年,現在卻活不明白了。
希望劉鈺早做決斷。如果分手之初,她對整個事件走向的控制力是90分,那麼現在,很可能已經下降至70分。拖得越久,結果可能越不隨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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