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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葉是一只兔子,普普通通的熊貓兔,市價不過20塊。
在初中一年級的時候,它走進了我的生活,變成了一位家庭成員,住在我房間的紙箱裡。
和普通的熊貓兔差不多,它的眼睛周圍有一點黑色,耳朵也是黑灰色的,橢球形,啃白菜的時候嘴巴以極快的頻率顫動著,耳朵隨之抖來抖去。
我很愛它,由於當時對漫畫癡迷,就取了漫畫中一個會變兔子的男孩的名字——紅葉。紅葉很乖,也可能是比較懶,在紙箱裡一窩就是一天,只有把白菜放在它嘴邊的時候纔蹦過去吃兩口。
說來慚愧,直到一個同學來到家中教會我如何抱兔子,我纔意識到自己少給了它多少『母愛』。從那以後,每次回家第一件事便是抱起紅葉,撫摸它背上柔軟的毛,用指尖輕輕戳戳它的小耳朵,細細地感受安靜的它下意識的顫動。看看小臉,兩只黑黑的大眼睛裡好像含著水,惹人憐愛。
紅葉不挑食,家裡剩的白菜梗子,蘿卜葉子,它都吃得乾乾淨淨,吃著吃著身材就從橢球形變成球形,叫人愛恨交加。
半年之後,冬天到了,紅葉的精神不如往常,胖胖的身子不再跳來跳去,經常縮在地板上窩成一團。我想它是累了,也就不再勉強它,只是經常在學習之餘摸摸它的脊背,它愣愣地看著我,就這樣,時間流逝。
一日,紅葉像是大病初愈一樣,精力充沛地在屋子裡跑來跑去。我很高興,和它玩了很久纔去做功課,它還依依不捨地在我腳邊蹭蹭,有時在旁邊打滾。但是那天作業很多,在全神貫注之時也就不能顧及紅葉,只是任憑它在旁邊自娛自樂。
作業終於做好了,我伸了個懶腰,四下打量,尋找那個活蹦亂跳的小家伙,卻看不到那個軟軟的白球了。我覺得奇怪,便在房間裡到處找起來,卻是哪裡都找不到。心中害怕,我俯下身子,推開一個整理箱,那是最後一個我沒有找過的地方。
紅葉在那裡,只是屁股朝外地伏在地上,一動不動。我怕了,戳戳那個肉滾滾的身子,沒有反應。
我跪下來,把它從那個灰暗的空隙中拖出,發現它已經死去。眼淚,一滴滴砸落在地板上。
人們說,動物也通人性,當你悉心愛護它的時候,它也會想盡辦法來報答你。我想,我的紅葉就是這樣,它並不是一只血統高貴的兔子,卻是那麼善良。每一日,它都努力地陪在我的身邊,給我帶來歡樂,直到奄奄一息之時,仍舊用盡氣力,最後一次陪我玩耍,最後一次看看我的笑,即使自己已經被痛苦環繞。就算離開世界的時候,也尋找一個隱蔽的角落,面向牆壁死去,怕自己的表情嚇到我。
第二天,我把它裝在小紙箱裡埋在外面的時候,下了雪。
文/張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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