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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完美這位女同學身上的好簡直沒挑兒,連普通一件老頭兒衫到人家身上都能穿出氣質穿出修養和文化底蘊,那衣服要到我身上,我就是一老頭兒。完美的標簽只要一給你貼上,就跟天使腦袋上那光圈似的,到哪都是奧特曼。陳完美好心眼,方圓百裡的流浪貓流浪狗她都收留,她認為只要有自己一口吃,就不能餓著長毛的孤兒。為了讓人間充滿愛,她經常拉一車貓狗去做絕育手術,就因為美名遠揚,經常有八竿子打不著的人開著車往她那送貓送狗。我都替她愁得慌,可陳完美還是一如既往:但凡我能吃上飯,決不讓帶毛的餓著。
你說要光收留貓狗就夠讓人仰慕的了,那天忽然聽說陳完美還收人。我圓睜二目,拍著桌子逼問:『快說說,怎麼個意思?』一打聽纔知道,有一天,陳完美表妹從一條馬路上經過,見個女孩在便道牙子上一把鼻涕一把淚。要說,這場景咱都遇見過,有的人前面還擺一寫滿字的紙板子,命運的悲慘都在那幾筆上。可咱最多扔個塊八毛的也就走了,陳完美的妹妹比咱熱心腸,一屁股坐哭泣女孩旁邊了,打聽這閨女為嘛哭。這孩子伸出雙手,那是一雙勞動人民的手,因為在洗發店給顧客洗頭,皮膚過敏,手心都快爛穿了。打聽完,陳完美的表妹帶著一個傷心的故事繼續趕路,到家跟陳完美一說,擱咱也就哀嘆一下命運多變,可陳完美抓起車鑰匙就走了,一個小時以後,爛手心姑娘已經坐在了陳完美家的客廳裡。
後來,陳完美幫這閨女找了新工作,笑著告訴我們,那孩子還被評為優秀員工了。我們習慣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主兒一個勁兒說:『哎呀,你算遇見好人了,萬一趕上個賊,再把你們家給端了。』我經常揣摩,這陳完美家一推門就坐著生人,每天得多意外呀。
有個朋友,有回喝多了,借著酒勁兒在那感慨:『陳完美就不是個人,她不是個人呀!』在座的一桌子人都驚了,趕緊攔。那人扒拉開堵嘴的菜,接著說:『她就是個神!』好麼,這大氣喘的。
其實我的內心對陳完美充滿了景仰之情,她就跟個居委會主任似的,倆電話輪流響,支耳朵一聽,全跟陳完美自己沒啥關系。前幾天她惦記的是一只長得跟驢似的狗。據陳完美說,小區裡有一家人很霸道,遛一只不知道什麼品種的黑狗,那狗『這麼高』——陳完美一比劃,好麼,到我胸口;『這麼大』——張開雙臂,至少有一米。我問:『你看走眼了吧,別回不是狗而是驢。』但陳完美一口咬定那驢滿嘴狗話,而且見狗就咬,那家屬不給狗戴嚼子,這只化妝成驢的狗已經成一霸了,讓不少狗身負重傷。我說這歸警察管啊,打110。陳完美說,有人打了,警察也沒來。所以,她像業主委員會的頭兒似的,召集了一群人站在大樹底下商量對策。其實主意主要是陳完美出,她打算買個電棍掛褲腰帶上當啷著,以起到警示作用,主要是嚇唬人用的。然後買把小水槍裡面灌上辣椒水,別腰裡,隨時可以掏出來向犯罪分子還擊。後來,有人給她出主意,讓她買個藏獒的頭套給自己的狗戴上,那驢准害怕。但陳完美認為給狗戴頭套不切合實際,頭套得她戴。
我想象著一女的,迎著清晨和傍晚的和煦小風,戴著個藏獒頭飾手裡握著裝滿辣椒水的塑料手槍腰裡還別著電棍,她這麼一遛,別說驢,連人都得搬家。可你猜怎麼著,當陳完美揚言這麼乾之後,那驢還真不敢出來了。
陳完美一點不負她的美名,我看見她就念叨,這人怎麼就這麼完美呢?王小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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