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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兒子、女兒等9名親屬都在平江縣林業系統工作,(湖南)平江縣林業局副局長曾永纔真牛!』近日,有網友在《紅網·百姓呼聲》欄目發帖,稱曾永纔涉嫌利用職權為親屬安排職位,被稱為『平江史上最牛的局長』。(8月12日《紅網》)
俗雲,一人得道,雞犬昇天。在關照與自己親近的人或物方面,甚至連神仙都不能免俗,何況我輩凡人呢?盡管有網友稱曾永纔為『平江史上最牛的局長』,我卻認為他是一個非常正常的人,甚至是一個非常有人情味的人,而且任何人都有可能像他一樣成為『平江史上最牛的局長』——只要他有足夠多的要照顧的親朋好友和照顧他們的足夠能量。要是我做了官,同樣也會如此。莫說個人,試看古今中外,幾乎任何團體都希望自己的團體越來越興旺,希望自己的勢力或者說自己的人盡可能地滲透到更多領域。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任人唯親其實是人的天性。然而,人類若是任由這種天性的發展,而不加以適當的節制,則可能給人類本身帶來巨大的災難。從生物學的角度來說,『近親繁殖』將造成個體免疫力和適應環境能力的下降,甚至最終造成物種的滅絕。在醫學上,用於做動物實驗的小白鼠一般必須是『近親繁殖』十代以上的。為什麼呢?無他,只是因為『近親繁殖』的個體抵抗力差,對於外界的各種物理的或化學的刺激很敏感,實驗結果容易觀察罷了。
從社會學的角度來看,『近親繁殖』最有可能使那些不學無術者佔據社會的重要部門,而那些真正有纔能有抱負的人群則往往找不到可以一展所長的社會平臺,即長此以往將會形成一種『劣幣逐良幣』的惡性循環,造成整個社會有機體的機能退化以及生產能力、創造能力、道德水准的全面滑坡,其惡果未必不可能是整個民族的沈淪或整個社會的震蕩和崩潰——中國的歷史,尤其是中國的近代史中有關的證據難道還少嗎?
『任人唯親』的反面是『任人唯能』。真正的『任人唯能』並非絕對不能任用與自己親近的人,而是當如祁黃羊的『外舉不避仇,內舉不避親』。其實,只要真正有能力,工作很稱職,就算曾副局長的七大姑八大姨都在平江縣林業系統工作,也沒什麼閑話可說的。不過,我倒確實很懷疑曾副局長的9名親屬是否個個都是三頭六臂,具有超出常人的工作能力——畢竟,他們都是憑著和曾副局長的『裙帶關系』纔得以進林業系統工作的,未必真有什麼過人之處。何況,當曾副局長利用職權安排其親屬進駐好的職位時,無異於剝奪了其他也許更適合那些職位的人公平競爭的機會;因此,就算曾副局長的這些親屬很稱職,如此安排同樣有違社會的公平和正義。
固然,『任人唯親』是人的天性,但為了一個國家,一個民族或一個群體的整體利益,必須有一種能抑制人類固有的『任人唯親』傾向,並獎勵『任人唯能』行為模式的社會機制。遺憾的是,自秦始皇統一六國至今,兩千多年來,我國一直都是高度集權的『金字塔』式的『家天下』或近乎『家天下』的體制——這種體制無法有效地抑制和管理人們與生俱來的私心和私欲,當然,也包括『任人唯親』的傾向。在中國當下這種社會政治語境裡,確實不能苛責『任人唯親』的曾副局長或任何一位貪官污吏——『好的制度能使壞人變好,壞的制度能使好人變壞』,僅僅著眼於某位具體的官員或具體的事件,恐怕難以取得任何實質性的成效。
要改變目前這種普遍存在的『任人唯親』傾向,還是得從制度的改良或變革入手——即建立一種基於公平、公開、公正,且能夠有效抑制『任人唯親』傾向,並獎勵『任人唯能』行為模式的社會博弈機制。(宕子 原題:『近親繁殖』的不僅是『平江史上最牛局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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