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看到報上一篇有關前外交部長李肇星的報道，說他於32年前在《人民日報》發表了一封《笑不出聲的笑劇》的批評信，對濫用職權的鐵路局長和唯權力是瞻的列車長進行了無情的嘲諷和鞭撻，頗有憤青色彩。讀後，不禁使我想起了與李肇星先生的一些交往，當然，作為詩人，與這位前外長的結識，也是緣於詩歌。

　　最初的交往在2001年的春天。那年春天，時任河北省作家協會主席的鐵凝將李肇星先生寄給她的詩集《青春中國》拿給我看，並對我說她剛剛讀過。看過之後，我感覺李肇星的詩很有他獨到的風格和個性。由於他的職業特點，他的詩涉及的內容很廣，無論是寫生活還是寫異域的風光，都充滿著對自己國度的眷戀和愛，充滿著對親人和國人的情感。於是，我從中選了一組，發表在《詩選刊》上，這也是國內的詩歌刊物第一次發表李肇星先生的作品。之後，又把刊物按期贈閱給了李肇星，使得他對《詩選刊》有了一個直接的感性的了解。

　　2002年10月13日，應鐵凝之邀，李肇星先生和他賢淑的妻子秦曉梅一起到河北省作協和河北文學館參觀，在文學館的多功能廳裡，我們與李肇星先生見了面。沒有拘謹，沒有生份，很自然地握手、問好、聊天，就像曾經很熟識的老朋友。

　　他認真地翻看著《詩選刊》，一再說：『很不錯的，很大氣，不錯的刊物，我每期都能看到。』鐵凝談起了李肇星的詩，聽得出來她是認真讀了的。李肇星先生說：『我寫詩純粹是有感而發，工作時沒有時間寫，許多詩都是在飛機上寫的。我不敢說自己是詩人，但我喜歡詩，愛詩，詩是我生活的一部分。』大家談得很投機，以至於延遲了肇星先生以下的安排。

　　然後他參觀了河北文學館，在現代作家田間、梁斌、孫犁等作家的展臺面前，肇星先生放慢腳步，對鐵凝和身邊的陪同者說：『他們的作品，我是認真讀過幾遍的。』那一天覺得時間過得很快，在電視裡見到的和面前的肇星先生有一些不同，比如感覺不到他是國家的外長，而是一位長者一位詩友，他總是在用家鄉話與你對話，讓人感到了他的朴素和平實。他的笑很真誠，偶爾甚至還顯露幾分純真，讓人難以忘懷。我想，這是一個真實的生活中的李肇星，一個善良的真純的人。

　　2004年，李肇星在世界知識出版社出版了他的第三部詩集——中英文對照的《肇星詩百首》，6月19日，肇星先生把簽名本的詩集寄給了我。坦率地說，因為了解了他的創作風格和創作習慣，其中不少詩句打動了我，比如他的《藍天的心境》 ( 附：1999年在美國懷俄明州，初次面對美國中西部遼闊長空和無邊無際的處女地，追記於10月27日，堪薩斯州至華盛頓專機上。)

　　『一藍無垠，

　　藍的空曠。

　　雲絲兒若有若無，

　　大地不聲不響……

　　一藍無垠，

　　藍的雄壯。

　　這邊高掛太陽，

　　那邊鑲嵌月亮。

　　群山巍峨起舞，

　　江河閃爍星光……

　　藍天不俗，

　　鴻鵠無恙。

　　寧肯心焦，

　　不愛空曠；

　　甘願辛苦，

　　追求雄壯……』

　　我還記住了他頗有深意和哲理的1993年6月18日寫於奧地利月亮湖的『在莫紮特和希特勒的故鄉』：

　　『一樣的太陽,

　　一樣的月亮;

　　兩位名人

　　一樣的故鄉。

　　用音符裝點春天的,

　　永生在美麗的交響;

　　用炸彈毀壞春天的,

　　有誰知埋葬在什麼地方? 』

　　(注：莫紮特和希特勒的出生地相距約40公裡。)

　　這些詩，無疑是有感而發、因情而發的詩篇，我為肇星先生寫出了這樣的作品而高興，於是在《詩選刊》2004年第6期和2005年第4期上，重點刊發了李肇星的組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