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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種酒,坦然地站在你的面前,就像一個人——寧靜、朴實……
那是1975年春,剛從部隊復員回來的我,應邀為一個朋友泥房子。泥,昨晚已活好,屋頂也已打掃乾淨,三間正房,兩間偏房,一上午就泥好了。其間,一個人小聲且神秘地對我說:中午喝『蘆臺春』……
『蘆臺春』是一種什麼酒?那時,白酒大都是散裝,甚至看不見商標。午時,酒菜上來了,是當時的『四大』名菜:果仁、臘花豆、粉腸、豬頭肉。酒也上來了——主家提著一桶(白塑料桶)雜牌白酒給大家喝。等到喝得有些微醉時,主家纔舉起一瓶白酒,非常驕傲又非常自豪地說:瞧瞧,這就是『蘆臺春』。那是我第一次親眼見到『蘆臺春』,朴實的玻璃酒瓶,朴素的商標,還有三個遒勁的魏碑墨字。一張桌子,七八個人,每人雖然只喝了一兩多點,但那清純、濃郁的醬香,沿著舌尖兒悄悄往上爬,就在生命的深處,冉冉昇起,獵獵飄揚,真乃好酒!
從此,我記住了『蘆臺春』。
其實,我們村和周邊的幾個村,都曾釀過酒,但是又都半途而廢了。特別是在經濟困難時期,人們連吃飯都成了大問題,哪兒還有糧食釀酒?我還記得,村裡幾個有名的『酒鬼』實在扛不住了時,就用酒精兌水,喝完之後一個個扶著橋欄杆,對著河面哇哇大吐。
大約在上世紀70年代末,我到寧河進行征兵外調,一到蘆臺,就想起了『蘆臺春』。進了縣招待所就開始打聽,而服務員的話讓我非常失望。他說:在蘆臺買『蘆臺春』也很難,只有在過年時纔發酒票……到了晚餐時,一瓶只裝了少半瓶的酒,擺在我的餐桌上,年輕的服務員咧著大嘴笑著……後來我纔知道,那是他從自己家裡帶來的。
據稱,寧河的釀酒起源於清代,上世紀70年代初,試制成功了白酒『蘆臺春』,一炮打響,投放市場後引起震動,受到消費者的熱烈歡迎,當時的人們常以此酒招待貴客或送禮,想買『蘆臺春』要走門子纔能買到。後來隨著改革開放形勢發展,酒廠職工們的努力,先後又開發了『天尊酒』、『神功酒』、『蘆臺老窖』、『蘆臺佳釀』及旅游用各種小瓶酒。特別是『天尊酒』,還獲得了中國食品博覽會金獎。
前些時,又一次因開會來到蘆臺。車窗半開,一陣陣輕風帶著濃郁的酒味吹了進來,我猛吸了一口,是『蘆臺春』的醬香!我對司機小姚開玩笑地說:下次再來,別忘了帶兩包果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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