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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回
三貨郎緊追文將軍
崔化龍嫁禍海古拉
第二天,安文忠他們挑著貨郎擔進入天山峽谷去追趕文將軍。三人一邊趕路一邊欣賞峽谷美景,說笑中倒也減輕不少疲勞。李彌畢竟體弱,走一段路便走不動了,說:『唉,什麼時候能開個店,當坐商就不用跑腿了。』三人說著笑著,越走越有勁,也越走越熱。天山峽谷的南頭就是吐魯番,那裡是天下有名的『火洲』。古詩說:『谷北達?城,二月雪不敗。谷南吐魯番,卻把桃花賣。行人要去北,各自錦裘帶。咫尺異炎涼,咄咄事稱怪。』說的就是天山峽谷的北頭和南頭。
三人越向前走越熱,都開始流汗了。安文忠不由得說:『這不是要到火焰山了嗎。』李彌說:『讓你說著了,再往前走就是火焰山。那是孫悟空打翻太上老君的煉丹爐,恰好掉在這裡纔變成的火焰山,能不熱嗎!』楊潤棠笑道:『喂,別的不說,咱這三個楊柳青人能跑到新疆看看火焰山,就不簡單。到家說給街上人聽聽,還不像聽《西游記》。』安文忠驚喜地說:『讓你們說的我真恨不得馬上到吐魯番去看看火焰山,我倒要試試它能有多熱!走,咱快趕路!』
三貨郎走得滿頭大汗,不時用手巾擦著汗水。在三岔路口,李彌說:『啊,我們終於走出天山峽谷了。向東的路是奔吐魯番和火焰山,向西南的路是去托克遜。咱們是去哪邊?』
安文忠決定去托克遜追趕文將軍。於是,三人邁開大步朝前走。
李彌感覺有點吃不消,腿和肩都有些腫疼,走著走著就被安文忠和楊潤棠拉下很遠,安楊二人不得不走一程便站下等他一會兒。安文忠打趣道:『李哥,是不是還惦記著達?城漂亮的姑娘啊,那兩腿怎麼就不願意往前走呢。跟你說,托克遜的姑娘比達?城的還漂亮,你就快走吧。』李彌趕上後把貨郎擔子一放,躺在路邊的沙地上痛苦地嚷道:『別拿我找樂了。我非歇一會兒不可了,腿疼得要抽筋,肩膀也火燒火燎。』安文忠說:『我這肩膀早就疼了,腳底板也在冒火,就得忍耐嘛。你已乾過幾年貨郎,也是有些功夫的,怎麼就頂不住了呢。』李彌強調說:『我和楊哥那是怎麼乾,從來不挑這麼重的東西,從來不走這麼遠的路。走街串巷,大多是耍嘴皮子磨牙的工夫,哪像這樣拼命加玩命呀。』
正說著,只見西面黑壓壓地有一群人走來,男男女女扶老攜幼。到近前纔看出,原來都是維族同胞。李彌與他們用維族語對話。李彌翻譯說,他們都是在東面住的維吾爾族人,是被阿古柏的浩罕兵脅迫走的,大軍把他們解救出來,發給路費讓他們回家。安文忠聽到這裡,再也坐不住,上去拿過李彌的東西放在自己擔子上。李彌納悶,連說你這是乾嘛。安文忠說:『給你減輕一些分量,你就不會拉後了。咱們得快走呀。』楊潤棠見狀,也替李彌分擔一些貨物。
在托克遜城的海古拉官邸,阿古柏的二兒子海古拉正與崔化龍爭吵。崔化龍怒氣衝天地說:『海古拉,你別忘了,南疆可是你家的南疆。在這緊要關頭,你家人都怕死躲藏起來,你指望誰給你賣命!你爹跑了,你不能走!』剃著光頭穿著圓領衣的海古拉表現得萬分真誠,說:『我已經跟你說了,不是我躲藏,是父王調我去喀拉沙爾有更重要任務!在這緊要關頭,我們要團結,一致抗清,決不可有三心二意!你要明白,我們的命運是拴在一起的,你一定要頂住!』海古拉說罷扭頭就走,根本不給崔化龍辯駁的機會。崔化龍怒罵:『想拿我當槍使,我還想使你呢!』崔化龍不願白白送死,命令士兵:『把各戶財物都搶走,有阻攔者殺!就說是海古拉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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