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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約、豪放是古詞史上的兩大流派。我不否認一些精華的豪放佳作的確能給人一種空谷之音的震撼,我也不否認婉約派詞令中有些不堪的、庸俗萎靡之作,讓人會『食之無味,棄之可惜』。但縱觀茫茫詞海,那感情深摯濃郁而又含蓄蘊藉,用詞清新典雅,平易曉暢的婉約詞,更會讓人有所思悟,有所感嘆,婉約詞的清雋秀麗,是一道獨特的風景。
曾經激情萬丈,但一路走來,誰沒有夢幻失落的日子,誰沒有在感情的漩渦中茫然無措的感受?
我總希望自己有一個健康的體魄,在為自己的夢想而奮斗。轉而一想自己的處境真的很難。面對著滴答的吊針真有一種輕生的願望。此時,只有提起筆來肆意揮毫,『誰憐旅愁荏苒,漫漫長門夜悄,錦中彈怨』(張炎《解連環》),『揮手處,今誰在,日邊清夢斷,鏡裡朱顏改,春色去,飛紅萬點愁如海』(秦觀《千秋歲》)。『對酒當歌,強樂還無味』(柳永《鳳棲梧》)。也許這些並不能從根本上消除我的痛苦,但這些東西,卻能在我的心中產生一種共鳴,我內心的壓抑也會因此而減輕許多。
每當醫院裡夜深人靜的時候,往日的笑與歌、嬉與鬧,甚至淚與痛,都一股腦兒地湧上心頭,疾病折磨的痛苦就像千萬條小蟲一般,吞噬著我的心。我輾轉難眠,甚至站也不舒服,坐也不適。我只能抓過紙和筆,胡亂地涂鴉一番,『從別後,憶相逢,幾回魂夢與君同』(晏幾道《鷓鴣天》)。『聚散苦匆匆,此恨無窮,今年花勝去年紅,可惜長相思,不與長相守。風回處,寄一聲珍重,兩處潸然。』我的哀愁都已由筆梢傳遞了出去,至於傳至何處,不曉得,也不需追問,只要不是再壓在心頭,便足矣!
這就是婉約詞令,含蓄、淒婉,卻又那麼容易打動人心的原因。也許,我們不會有柳永那種仕途慘淡的落魄;不會有秦觀身似浮雲的不幸;不會有李清照顛沛流離的苦難;也不會有納蘭性德的身在宦海心似蘭的失意。但我們都是有心之人,有情之人,在我的心靈深處,總會有一些脆弱的易被感動的東西,所以婉約詞總會在一些時候叩開你的心扉,和上你的心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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