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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28日,方舟子、方玄昌遇襲案主要嫌疑人肖傳國在看守所的『懺悔』視頻被公布,肖稱是在一次家族聚會上,商量如何毆打方舟子和方玄昌。北京警方表示,方舟子、方玄昌遇襲案中的五名涉案主要嫌疑人全部到案,並交代了故意傷害的犯罪事實。(據9月29日《新京報》報道)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很多人都在痛心,學術之爭怎麼就演變成了拳頭之爭?江湖上有一句話,『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而現在文化人成了小流氓,竟也信奉起暴力來,不禁讓人有毛骨悚然之感。
此時,我為肖傳國而痛心,更為方舟子而擔心。方舟子始終走在打假的道路上,他始終和別人有著利益衝突。利之所在,命之所搏,這一次,他碰到的是一個二流的打手,下一次他還會這麼幸運嗎?還能逃出黑手嗎?我不知道,公眾不知道,即使連方舟子本人也未必知道。
方舟子遇襲的根源到底在哪裡?直接誘因是方舟子打假。換個眼光看,其實方舟子的行為根本就不能叫打假。拿『打假名人』王海與方舟子相比,王海采取的是直接上法庭,直接讓相關方面賠償。然而,方舟子呢,他只是深入調研,擺出證據,某種意義上說,他只是舉報。問題的癥結正在此,作為一個舉報者,方舟子其實是悲劇的,他的舉報常常引起公眾的興趣,然而,卻沒有哪一級組織、機構,對他的舉報給予過正面的回應。
拿他對肖傳國的舉報來說,雖然說後來有聲音稱,肖傳國沒能成為院士關鍵就在方舟子的舉報,肖傳國本人也是這麼認為的。可是還原現實,當初我們有沒有見到過哪一級機構,對於方舟子的舉報給予回應?沒有,一個都沒有。不僅對肖傳國如此,方舟子在其他舉報中,同樣沒有機構予以回應。
一個舉報者,最怕的是舉報『不在服務區』,沒人搭理。方舟子是聰明的,他知道公民社會的本質,他把評判的希望交給了公眾。然而,由於沒人搭理他,也導致了他和被舉報者的利益直接衝突。試想,如果他的每一個舉報,都有人重視,都有機構受理,那麼真相如何,是非曲直,一目了然。最後作出裁決的是機構,包括肖傳國在內,那些被舉報者未必就會把積怨累壓在方舟子身上,也就未必會有方舟子和方玄昌的被襲。
這種學術舉報的不暢,讓人為之痛惜。明明應該由學術機構承擔的甄別職能,最後由作為個體的方舟子承擔了,可方舟子的主動擔承,並沒有引起相關學術機構的重視。最後,被舉報者恨的只是方舟子,而相關機構卻可以獨善其身。回過頭來想想,如果相關機構對方舟子的舉報有明確說法,那麼不僅保護了方舟子,某種意義上說,也挽救了肖傳國。又何至於讓肖傳國把方舟子視為死敵,付諸暴力只為出口惡氣?
一個無人舉報的學術界,是可悲的;一個舉報無人受理的學術界,是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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