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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現在一點兒也不缺評論,但缺少的是一針見血且敢於說真話的評論,尤其是文藝評論。國慶期間,我去拜訪一位老作家,他對我這樣說。其實,老作家的慨嘆,我們早已感同身受,前一段兒,從中央到地方,都在討論『三俗』,而『三俗』並不是一夜之間形成的,其由茁壯成長到來勢洶洶,文藝評論家恐怕難辭其咎。
大概是七八年前,我曾寫過一篇小文,名曰《創作晃悠,評論胡掄》。如今,我還能憶起文章發表後的情景,在下幾乎被打翻在地,並踏上一萬只腳,讓各路『精英』罵了個狗血噴頭,悻悻然如喪家之犬。當時我還暗自慶幸,這文章虧得晚發了三十年,要不即便不拉出去斃了,也得割了舌頭。
當然,事發後我也檢討過自己,俺究竟捅了他們哪根心肝肺管子,以致如此遭恨?後來我終於想明白了,我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戳到某些人的痛處,並斷了人家的財路啊!
這些年當記者,每天出席這個會那個會,倒也有了些定力,冷眼旁觀,且看別人如何表演。說到評論家,起初我對他們的印象是好得不能再好,你想想,同樣的一本書或一部電視劇,我看過之後,糊裡糊涂,人家卻能總結出一二三四,哪好哪不好。後來他們就變臉了,只說好而很少說不好。為啥呢?潛規則啦,拿主家的啦!剛吃過人家便說人家不好,不厚道也不善良,那就還是一二三四,你好我好大家好。
此後我又發現,批評家的發言越來越概括,越來越抽象,這一二三四,用在張三的身上可以,安在李四的身上也行,倒是省了記者的事兒,不用聽他們胡說,提前就把稿子寫好了,大家伙共同舉杯,互道祝福,誰都高興。倒霉的是誰呢?當然是讀者,他們自始至終被蒙在鼓裡,以為又蹦出來個文學大師呢!
有話語權的批評家不講真話,也難講真話,使一些真正的好作家難見天日,投機取巧之輩卻大行其道,所謂的黃鍾毀棄,瓦釜雷鳴,讒人高張,賢士無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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