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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市新都區公開招聘女城管隊員,要求『五官端正、形象好、氣質佳』,須在23歲以下,26歲以後必須離職。面對『選美』、『花瓶』的質疑,當地官員解釋說,這些女城管的職責之一是展示城市形象,『年紀大了需要結婚、生子,就不好去展示了。』
這樣的解釋並不足以消解公眾的質疑。一個城市的形象確實需要設計和展示,但其根本在於城市的良好治理,如果不在民生民意上真正下工夫,只想通過在廣場上擺幾個美女當標本,把『城市形象』生生地『展示』出來,那只能是幻想。現在一些地方之所以對『城市形象』情有獨鍾,甚至不惜為此炮制各種噱頭,可見的動力是浮誇,不可見的是對治理責任的逃避。至於代表城市形象,如果說這意味著要反映出一個城市應有的精神風貌,那麼每個生活在這個城市中的人都有同樣的資格,無論他們是男是女,年輕還是年老,甚至健康還是殘疾。如果說只有年輕美女纔能代表城市形象,那只能說這種『城市形象』十分的膚淺,其背後以外表取人的標准,不但貶低了這些女孩,還貶低了被這些女孩代表的其他人。
其實民眾沒那麼好糊弄,而且對某些政府官員來說,他們也未必值得怎樣去取悅。近些年來,一些城市各出花樣,利用女性打造一道道『靚麗風景線』,惠民無從談起,管理者自娛是真,這種自娛不僅是基於虛榮,更是基於一種男性化的性趣味———挑選年輕、美貌、單身的女性,規范其儀容裝扮舉止,想必可大大滿足一種具有控制感的男性樂趣。當然,這些導演絕不會承認這一點,但為什麼結婚生育後就不適合『展示』了呢,是因為這些女性失去性魅力了,還是因為她們已經『名花有主』了?這種『靚麗風景線』愛好背後的性動力之所以晦暗,不是因為它多麼難以發現,而是因為它在嫁接權力之後就如同皇帝的新裝一般,沒有多少人敢於說穿。
以貌取人,這是就業歧視,它比較明顯的危害是剝奪了其他大多數人的就業機會,但獲聘者也未必是受益者,因為歧視很容易使她們的競爭資本在脆弱中貶值。在新都城管的這次招聘中,年齡外表的苛刻條件,交換的卻只是一份要終日站街,月薪僅千餘元,既無前途也無保障的工作,這典型地反映出,歧視中的表面看重其實是怎樣的貶低。所以,抵制就業歧視的必要性不僅在於保護那些不入門檻的求職者,也在於保護那些能夠暫時通過的人,阻斷歧視的流通其實是阻止所有人的被貶低,符合所有人的利益。但是,如人們早就發現的,應該承擔反歧視的首要責任的政府部門,本身卻是歧視的重災區,這背後的深層原因,不能不聯系到不受監督下的權力膨脹,歧視成了權力自我滿足的公然手段,這也就不難理解,為什麼新都區城管局的解釋不足服眾,卻可以理直氣壯了。□呂頻(媒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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