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經營時間:2002年至今
經營店面:8平方米左右(自有)
投資規模:2.5萬元/年(租地投入及燙畫等加工費)
預估收入:4-5萬元/年
贏利模式:租地自產,請人代加工,銷售贏利。
陳爾信:『主要還得自己摸索,人家的經驗不一定適用。關鍵是得讓葫蘆有特色。』
深秋午後三點的陽光,溫暖明媚。
河北區三馬路口,『葫蘆居』的老板娘解秀雲就在這陽光下打著盹,手裡還握著個手捻葫蘆。在她周圍,擺著大大小小的燙畫葫蘆,頭頂也盡是半米多長的『油錘』、『鶴手』。這是個難得清閑的下午,『葫蘆居』常常都是人來人往的。它其實算不得店,只是院子的一個小小走道。院牆上打一扇櫥窗,掛上匾額,就迎來了人來人往。
『葫蘆居』的老板陳爾信今年61歲,算起來,經營葫蘆已經8年。他說,自己生意好是因為這地理位置不錯,而且種類全,價格上從5元到千元的都有,老主顧也多。說這話的時候,店裡就開始忙起來。
四十多歲的陳先生想買個大葫蘆送朋友,討個『福祿』的吉利;兩個旁邊美院的小姑娘,要買個葫蘆回去做樣子臨摹;三十多歲的周小姐要給自己先生買個『手捻』,說是可以活血健身;二十歲的王先生和李先生就真是喜歡葫蘆這東西,東挑西選,大大小小買走了6個葫蘆;從邯鄲出差來天津的白小姐說,見過別人家擺著,卻一直找不到,這次,一定要找個『跟自己有緣的葫蘆』……
於是,解秀雲也就忙了起來。她說,已經習慣了,店裡常常都是這樣。而且,因為離大悲院不遠,所以趕上初一十五的話,來店裡的人還要更多一些。葫蘆有『福祿』的諧音,是個長壽發財、多子多孫的吉祥物。那些來這觀光旅游,或是上香還願的人,都願意到他們店裡轉轉。
買走了6個葫蘆的王先生,並不是第一次來『葫蘆居』。他說,『葫蘆居』頂上掛著的那些長柄葫蘆,現在不太常見了,而勒紮系扣更是個技術活兒。
陳爾信說,他那一畝多地裡種的葫蘆,都是自然生長的,所以個頭兒好、形狀好、皮色也好的大葫蘆,每一年只能出三四十個。和葫蘆打交道這麼多年,老兩口都喜歡上了這東西。平時,自己也喜歡握個『手捻』葫蘆。這種天然長成的小葫蘆,在手裡『盤』上一年左右,表面會逐漸變得有如石頭般質感。而陳爾信和解秀雲手裡的葫蘆卻常常是剛『盤』出點模樣,就被人『強行』買走。
從賣到種更多為養家
記者:是怎麼開始賣葫蘆這一行的?
陳爾信:我們上山下鄉,到1987年纔回到天津,當時我頂替進了工廠,她就做點小生意。1998年,工廠倒閉了,我就回家跟她一起乾,算是開個雜貨鋪吧。2002年前後,我們有個客戶,自己家裡種葫蘆,讓我們幫著代賣。開始時,很多都是跟顧客學的。該賣多少錢也不知道,都是四處打聽的,鼓樓、沈陽道都去過,看人家的葫蘆哪好,大概多少錢,回來再研究自己的,慢慢就摸出點門道。但客戶家的葫蘆有限,還得四處收去。曹莊子、梅廠,還有好多地兒,我都去過。要說那陣挺辛苦,一般早上4點多就得出發,到晚上四五點回來,能收一小三輪吧,百多個,慢慢就賣出了主顧。
記者:聽說現在賣的葫蘆都是自己種的,什麼時候開始決定自己種葫蘆呢?
陳爾信:開始種,大概是2004年吧。一是買的人越來越多,有人還會點名,想要什麼什麼樣的,這個一般都收不到。其實,挺難收到好葫蘆的,人家種出來,都會先把好的挑出來留下。一來二去的,我就想自己種,這樣能出好葫蘆,當然也能多賺點錢。正好我們有親戚在北郊,就從那包了一畝多地,平時他們還能幫忙照看著。
鑽研摸索生計變愛好
記者:這種葫蘆也是個技術活兒吧,怎麼學習的呢?
陳爾信:上山下鄉那些年,我們都是自己種地,這種葫蘆也差不多。每年清明前後種,10月份摘。我們租地那村,有個韓大爺,人家種過葫蘆,教了我們不少。當然,主要還得自己摸索,人家的經驗不一定適用,開始兩年,種得都不太好。不過,這種葫蘆和初期加工都不太難,關鍵是得讓葫蘆有特色。
記者:葫蘆器種類很多,這特色是怎麼實現的呢?
陳爾信:這葫蘆做成工藝品,有范制、系扣、勒紮、燙畫、雕刻、畫畫好多種。燙畫、雕刻什麼的,都得會畫畫。正好,我們賣葫蘆這幾年,有幾個專門做燙畫的老師傅也總來選葫蘆。熟了以後,誰能畫好什麼,我們就請人家給加工什麼。
我覺得,市場上勒紮和系扣葫蘆比較少見,我就決定跟著人家學這個。這纔是個技術活兒,主要還得實踐。
愛上葫蘆有養更有樂
記者:經過這幾年的發展,現在葫蘆銷售情況怎樣?
陳爾信:我這地方小,賣得也相對便宜,不過品種可挺全的。幾厘米的手捻到一米來長的『油錘』都有。最便宜的也就幾塊錢,那沒有一點瑕疵上千塊的『素戶』咱也有。而且,我發現,這兩年喜歡葫蘆的人好像越來越多了,從二十多歲到五六十歲的都有,生意也好做了。對了,我們這還總有華僑,甚至外國人過來。現在,我們都能拿著紙筆,再拿上各種面值的人民幣跟他們講價。所以,這每個月賣上百個大葫蘆還是不成問題的,要是再算上這手捻什麼的小東西,每個月能賣五六百個吧。
記者:最後,介紹點挑選葫蘆的經驗吧。
陳爾信:要是沒經驗,一定得買刮完皮的素葫蘆,不然漏氣變形什麼的情況都有可能出現。另外,仔細看表皮,要皮色均勻,沒有黑點、小孔或是蟲咬的痕跡;然後,就是形狀是否周正了,當然,葫蘆這東西容易串種,很多人喜歡怪的,有些天然長得奇形怪狀的,也特別有市場。最後,就是看彎兒了,龍頭、龍尾、龍須都全,且長得好的,一般都不錯。
記者金觀察
平和心態樂在其中
陳爾信是愛葫蘆的。
但是,受『很難把職業當成愛好』這種說法的影響,我不知道,陳爾信是因為喜歡葫蘆,纔乾了這行;還是真的在乾這行的過程中,愛上了葫蘆。
陳爾信的葫蘆生意,是從養家需要開始的。對於當年的艱辛和無奈,陳爾信和解秀雲都不肯多談。說起清晨四點出發去收葫蘆,陳爾信說,即便那樣也收不到好葫蘆;談起種植摸索那幾年的艱辛,他說,毀掉了不少好葫蘆;對於那時賠的錢,他說,要種出好葫蘆,總得有個過程,不賠哪有賺。
陳爾信似乎都是從葫蘆出發去考慮事情的。但他們與葫蘆結緣,似乎又都充滿了巧合——剛好有個客戶種葫蘆、剛好親戚家能租塊地、剛好認識了會燙畫的師傅、剛好有人懂勒紮系扣……而在這種種巧合的背後,陳爾信談起葫蘆就眉開眼笑,指點著告訴我它們的種類和名字,甚至還在談話間歇給一個今年纔摘的葫蘆刮皮。
想來,陳爾信是不會為『職業VS愛好』這種問題糾結的。對待生活,他只是保持著平和的心態,堅韌而努力,並且,尋找著其中的快樂。以收入論,陳爾信似乎並不能算是特別成功。但是,他面對葫蘆的微笑,足以溫暖並感染旁人。『職業VS愛好』,這種問題真的那麼重要,且難以解決麼?
本版撰文/攝影見習記者吳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