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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有病人在北京朝陽醫院補牙後,想再看另一顆牙時被告知需重新掛號。醫院口腔科負責人稱,此為業內行規,是為控制醫生的接診量,『醫生每天需要接診大量患者,一名醫生為一名患者檢查太長時間,也會影響其他患者的利益,希望該患者從其他患者和醫生的角度考慮問題、理解此事』。
前兩天陪一個摔破了臉的朋友到醫院看急診,要縫針,治療室說去掛號,去了;說買病歷本,又去了;開縫針用的藥,第三趟。治療室和辦這些手續的地方不在一個樓層,加上排隊,折騰一趟要十幾分鍾。大約那是周末的緣故,只有很少的醫護人員在接待病人,等他好不容易進了治療室,門口排起長隊,後來不看急診的也急了。
希望北京那個看牙的病人重新掛號時別著急,著急就得上火,萬一再傷了哪顆牙,梅開二度變成帽子戲法,在球場上是好事兒,在醫院是走背字兒。這虧了是兩顆牙,要是全身出水痘,一個水痘折騰一次,那不叫掛號,那叫掛彩,最後沒准折騰掛了。
朝陽醫院說的『業內行規』是否存在,咱外行不知道,但人和人的病癥不一樣,不好診療的,花費的時間當然要長一點,哪能搞平均主義?如果因為檢查時間太長,怕影響其他患者的利益,把看著半截的病人推出門,那這位病人的利益怎麼保證?醫家講究望聞問切,辨證施治,和工廠流水線的死板程序不一樣,不能省了望聞問,直接把病人當肉雞給切了。
說來說去,這事兒的本質就是看病難。但朝陽醫院的回復裡也有苦處——『醫生每天需要接診大量患者』。相信上述之事是個例。相信除了職業道德真差勁的,多數醫生面對接診量大的窘境,也是無奈的。別的不說,就去現在的兒童醫院看看,那陣勢要配備多少個醫生護士纔夠用?
醫院不能提供足夠的服務,病人需要大量的醫療資源,兩者間的矛盾導致了看病難。其實所謂不能提供足夠服務,也是相對的,當『大醫院』人滿為患的時候,大量社區醫院資源閑置成了鮮明對比。醫療界說,希望病人不要紮堆『大醫院』,病人覺得,不去『大醫院』看病不放心。這是個死結,指望醫院改變人力物力現狀,或者指望病人轉變觀念,都是很困難的,只能另尋他路。
社區醫院可以嘗試『首診制』,分化壓力;可以大力引入高學歷、高技術人纔,縮小與『大醫院』的差距,從物質角度來說,只要相關部門能給予社區醫院更多的支持,就會盡可能地實現醫療資源的合理配置。但就心理層面而言,要想從根本上獲取患者信任,就亟須打破傳統的醫院分級制度。試想,當『三級』『二級』這樣有差別的稱謂存在時,當人們把不同的醫院視作『有流水線的大工廠』和『小作坊』時,怎能不對患者產生導向性的影響呢?所謂的級別區分,應是橫向的,是功能上的區分,而不應是縱向的,不應形成高下之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