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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子濤感到從未有過的無助
吳子濤和周近芳並肩走出派出所時,已經是晚上9點。吳子濤向她述說了秦月的遭遇,並說自己還要去醫院看看。周近芳這纔知道他未能及時到姚先生家的真正原因,內心更是一沈。她深感對方的狡猾與歹毒,這樣做既為搶走姚先生手中的致命證據贏得時間,也報復並警告了吳子濤,同時,更給他沈重一擊。看著吳子濤疲倦的面容,周近芳感到一種從未有過的擔懮。
吳子濤和周近芳趕到醫院。護士告訴他們,秦月已經診治完畢,剛剛被家屬接走了。既然已經能出院,她應該沒有什麼大礙。出了醫院,吳子濤心中很是惆悵。周近芳知道他還沒有吃晚飯,問他要不要買個漢堡什麼的。吳子濤說他不太餓,想走一走。周近芳便默默地陪在他身邊。知道他心裡難受,所以小心不去打擾他,但是她也不願意看到他就此消沈下去。連續發生這樣的事情,她心中也是極不平靜。
春季的夜晚依然帶著涼意,路上車少人稀。吳子濤想起七年前第一次被傳訊到派出所的情形,心中生出無限感慨,而對今天遭遇到的出獄之後最大的一次挫敗,他感到一種從未有過的失落和無助。面對周近芳關切的眼神,想到秦月受到的折磨,下午的悲憤情緒又悄悄湧了上來。吳子濤抬起臉,仰望星空,試圖轉移著自己的注意力,但是淚在無聲地向外湧著,他橕大眼睛,試圖含住更多的淚。最終還是橕持不住,眼淚決堤似的溢出眼眶。
一直在觀察吳子濤的周近芳,見到此情此景,輕輕轉過了身子,有一種說不出的難受。有那麼一刻,她突然產生了一種衝動的念頭,要衝上前去抱著這個備受煎熬的男人,告訴他,這件事不算完,她有能力,一定會讓施暴者付出代價。
……
過了好久,感覺到周近芳探詢的目光,吳子濤主動打破了沈默:『這是第二次進這個派出所,七年前的那次,我就是從這裡一直走進了監獄。今天如果沒有你,不知道我是不是又要留在這裡了。』
『不會的。』周近芳堅定地說,『你不要這麼悲觀!作惡的人一定逃不掉最後的懲罰。』
『是嗎?』吳子濤停住了腳步,他知道她在激勵自己,對此既感激又羞愧,『我不會放棄的。但是,我最怕的是不得不采取另外一種方式。那就是在所有正常途徑都走不通的時候,所有理性的努力都不起作用的時候,不得不做的選擇。我不願意那樣,但是,現在看來……』
『你不能那樣想,更不能那樣做!』周近芳明白他語中所指。她最近聽說了好幾起發生在外地的惡性報復事件,都是因為當事人正當的申訴未得到應有的重視,結果不僅當事人自己,許多無辜的人也遭到傷害。現在,她在吳子濤眼睛中看到了同樣的絕望和無助,為此她感到十分擔懮。
周近芳寬慰吳子濤,姚先生的照片其實也算不上什麼。她說,如果沒有這個意外的波折,姚先生的現場照片順利地交給公安機關,公安機關會采取什麼行動嗎?也不一定。因為,姚先生的照片僅僅說明徐建明不恰當地出現在了一個敏感的地方,並不能證明他就是真正的凶手。他有嫌疑,但僅憑這一點懷疑,是不可能將他這樣的人物列為刑事案件的嫌疑人的,更不要說要進行指紋比對或DNA鑒定了。
周近芳說,此事雖然失掉了重要的證物,但他們還有收獲,即證明他們的調查沒有偏離方向。
嘴上這樣勸說著,周近芳內心卻越來越焦躁,對自己的話也是越來越沒有信心。她知道,目前繼續讓吳子濤一個人去亂闖實在危險,必須借助公安部門的力量。可是,到目前為止,對於上述案件,警方沒有予以應有的重視。眼下急需做的是讓公安機關將這些零散的案件串並在一起。只有將這些案件聯系在一起,纔可以看清作案的動機,找到破案的突破口。此外,只有警方重視並積極介入此事,纔能有效地為吳子濤的行動提供保護。可是怎樣纔能讓警方快速行動起來呢?這是個難題。周近芳左思右想,一時卻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
時間已經不早了,兩個人轉回停車處。周近芳送吳子濤回家,路上,她專門繞到一家夜宵店,給吳子濤叫了一碗排骨面,給自己要了一杯冷飲。她一邊輕啜著飲料,一邊看著吳子濤大口將面吃下去。兩人都沒多說什麼,只是約定第二天一起去看秦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