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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晚沒有任何懸念地再次讓人們失望。這與其說是人們審美的疲勞和要求的提高,不如說春晚組織者人纔的匱乏、創意的枯竭。作為全國人民最期待的大型綜藝類晚會,語言類節目的滿意度的多少,很大程度上決定了晚會成功與否。簡而言之,最容易出新意的是語言類節目,但這次春晚最失敗的也是語言類節目。春晚再次被罵翻也就可想而知了。
說春晚語言類節目的失敗,是因為四、五個小時下來,語言類節目盡管不少,名演員也不少,但沒有好的腳本。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那種希望用著名演員的演技來彌補腳本的不足,就成了一種奢望。春晚語言類節目除了多口相聲《專家》外,其他相聲、小品普遍的印象是:腳本沒有思想性,《新房》、《還錢》、《獨家錄制》、《同桌的你》,也沒有幽默感和娛樂性,那些笑料和包袱都很生硬、低級,無論創作和表演都有生拉硬拽的痕跡。如《新房》引入微博新詞、新觀念來發現房子的確不是買的,不但牽強而且弱智。《還錢》立意盡管差強人意,但因為作者缺少真正的幽默感,只能夠植入一些和劇情無關的橋段、笑話,《獨家錄制》更是明顯的東拼西湊,前半部分老唱片播放沒有任何新意的演技,也沒有任何關聯性、合理性可言。後半段盡管相聲演員發揮了自己紮實的基本功,但和整個劇本的編寫無關,而且更突顯了前半部分的生拼硬湊。被視為吃老本的趙本山,果然沒有讓人失望,他的確利用他自己名氣的光環,生來硬湊地將自己的幾個徒弟安排在一起:為了自己的公司出名,他越來越不在意他的演出會給人什麼印象了。
語言類節目的失敗,主要責任是春晚組織者,其次纔是演員本身。因為可能春晚組織者沒有基本的幽默的品味和欣賞力,因為在中央電視臺《我要上春晚》欄目裡參演的眾多節目,其創新性、作品的完整性都遠遠好於春晚,尤其是語言類的節目,更不乏精彩的作品。之所以這些好的作品,沒能入選春晚,要麼是春晚導演對幽默和真正好的小品的判斷、鑒賞力有問題,要麼他們根本就懶於在更大范圍內搜索發現好的作品。
另外要責怪著名演員,那是因為一些著名演員,一直在利用自己昔日的名氣吃老本,不但不虛心在更大范圍內征集更好的腳本,還自信到以為自己名氣之大,可以無需過硬的腳本就能夠應付下來。這種不愛護自己羽毛,為了在春晚露臉,甚至是希望拉巴自己人出名的想法,讓自己藝術專業和堅持大打折扣——沒有好的作品應該寧可不上春晚,這纔是一個真正藝術家負責的態度。
中國之大具有很多身懷絕技的奇人。這從各個地方電視臺舉辦的各類雷人秀、達人選、我有纔等節目中可見一斑。中央電視臺組織春晚,具有全國性的資源,卻不能奉獻具有全國水平的春晚,這顯然不是全國人民創意枯竭,而是中央電視臺的春晚沒有大膽啟用中央電視臺以外的具有嶄新思路、創新思維的人纔。這些已經跳脫不出前任窠臼的導演,也只能將自己關在中央電視臺的攝影棚裡絞盡腦汁,想一些換湯不換藥的構思。
無需從更大的范圍,僅僅從《我要上春晚》這樣一個民選春晚節目的過程,都可以得到很多的啟示、啟發,更毋庸說全國更大范圍的資源的發掘利用的問題。之所以很好的節目沒有被發掘、選用,除了上面提到的導演自己的水准和勤奮外,更重要的是一個節目選用的機制。導演的水平永遠不可能是全國范圍內最好的(希望被賦予春晚組織的導演不要自認為水平是最高的纔好),但他們卻有充分的條件發掘和組合全國最好的節目。為了防止春晚導演自以為是、孤芳自賞,這就需要有一個節目篩選機制,即不能讓個別導演有太大生殺予奪的權力。節目的入選應該納入更多民間的機制,而非演出後,再讓民眾瘸子裡面選將軍,從他們給自己編排的一堆爛節目裡選出一二三等獎來。沒有好的腳本任是多麼大腕的演員都不要讓他上臺。這樣纔會逼迫他們不是兩眼直盯著自己的徒弟、相好,而是更大范圍內選擇合適的腳本和組合。
春晚不是像一些自我懈怠和江郎纔盡者自我開脫說的那樣:辦了那麼多屆,已經玩不出新花樣了。看看網上有多少鮮活的語言、爆料;再看科技創新給舞臺增加了多少發揮的空間,更要看看民間的智慧和創造力,就知道春晚的每況愈下的責任並不在於這種形式本身,而在於組織春晚的方式和人。(畢殿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