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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個有缺點
的好人
方遠
小的時候,認識或分辨好人與壞人是從電影裡,簡單得很。那時候電影裡的人物多半臉譜化,五官端正的都是好人,反之,賊眉鼠眼的當是壞人無疑。
後來長大了,再後來變成熟了,卻似乎分不清好人與壞人了,有的人你與他交往了許多年,一直將其當好人看待,未曾想,關鍵時刻給你下了絆子,一下子就變成了壞人。事後再想想,又想起他以前的好,就說不清也道不明他是究竟是好人還是壞人了。所以說,人都有多面性,或者叫多重性格,時好時壞的人很普遍,人無完人嘛,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三字經》裡的開頭就是,人之初,性本善,這說明人生下來就是個好人的,然後就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了。還有人說,學壞容易,學好難。更有閑來無事者做了個假設,如果將一個好人與一個壞人放在一起,是好人學壞了,還是壞人學好了?這個問題看似簡單,實則難以回答,這是因為,好人與壞人能真正走到一起的時候不多,如果能走到一起,與壞人同流合污,這個好人也就大打折扣了。
好人與壞人有時還真難取捨,比方說,一個好人與一個壞人同時站在你的面前,好人沒用,壞人卻有用,你更願意交往哪一個?這自然是個艱難的選擇,似乎陷入了道德的范疇。實用主義者或許會選擇有用的壞人,潔身自好者自然就會選擇沒用的好人了。因此,壞人能生存,有時候甚至比好人活得更滋潤,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這看起來讓人覺得不公平,但是,現實中這種事例卻比比皆是,奈何不得。
中國有句老俗話,好人不吃虧,此話似乎不講道理。想想看,如果一個好人總不吃虧,時時爭名奪利,怎麼能成為好人呢?不過,也有道理,好人活得踏實,沒有必要防備什麼,不會失眠。這已經上昇到一個精神的層面,也就是說,好人在精神上不吃虧,而在物質上則正好相反。坦白地說,好人並不會沒有私欲,只是在利益面前反應相對遲鈍,或者說,反應更敏捷一些,還沒開始決定就已決定少得。
中華文明幾千年,沈淀了豐富的文化與精神財富。君子不與小人斗,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這樣的處世哲學連篇累牘,流行世間。但是,君子為什麼就不能與小人斗?如此一來,就助長了小人的威風,於是纔讓小人得了志。還有,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就更離譜了。老太太吃柿子專揀軟的捏,對君子橫眉怒目,對小人卻是阿諛奉承,整個顛覆了倫理道德,這樣的君子或者是好人,不做也罷。我想,君子之所以不敢得罪小人,問題不出在敢與不敢,是擔心得罪小人的後果。孔子曰,君子喻於義,小人喻於利。因此,既然想做君子好人,還是得堅守道義,在小人壞人面前絕不能熟視無睹,袖手旁觀。
實際上,在這個世界上,每個人的心中都有自己的好人與壞人的標准,有時候已經並不是那麼涇渭分明了。無論如何,還是要做個好人,哪怕是有缺點的好人,你說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