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礦務局位於一個偏僻的小山鎮,局裡的照相業務都是給附近的金相片攝影店做的。
那段時間,從大學分來不久的局辦公室秘書小李負責辦一期宣傳畫展,讓金相片攝影店的金師傅拍幾張照片。第二天,小李去拿相片,一看,全是7寸的大相片。小李問多少錢,金師傅笑著說:『370元。』
小李一聽嚇一跳,把金師傅拉到僻靜的角落問:『金師傅,怎麼要這麼多錢?』
金師傅先是一怔,繼而解釋道:『這大相片是用高級進口機器衝印的,一張10元,總共35張,1個膠卷20元,不是370元?』
『好,370就370吧!不過,這次你先報170元,餘下的200元我再找機會給你報。』因為辦公室主任簽字時經常是三堂會審,小李怕這次數額太大有麻煩。金師傅倒像是無所謂,開了170元的發票給他。
小李很順利地報了賬,然後把錢給金師傅送去。金師傅接過錢,又抽出10元錢給小李,笑著說:『回扣10元,買包煙抽。』
小李愣怔了好半天,勉強接在手裡。
過了不久,小李偶然遇見金師傅,連忙打招呼說:『金師傅,馬上給你結賬啊!』金師傅卻滿臉堆笑說:『不著急!』其實小李一直在找機會報這200元錢,但他一個分來不久的小秘書,總覺得無從下手。金師傅的態度讓面子薄的他心裡更急了:金師傅這樣好的人,怎能老欠著人家呢?可他實在不忍心拿自己本來就少的工資去填這個『黑洞』,這事就一直拖著。
這以後,小李又幾次碰到金師傅。頭幾次小李總是漲紅了臉說:『金師傅,就給你結賬啊!』金師傅仍然是那句老話:『不著急。』後來小李遠遠地看見金師傅,乾脆拐個彎或者低下頭裝作沒看見。他心裡『咚咚』直跳:如果哪一天金師傅堵他個正著,或者跑到他家裡找他要錢,他不是難堪死了?然而,他的擔心純屬多餘,金師傅總是若無其事,有幾次還主動熱情地與他打招呼。
轉眼到了年底發獎金、福利的時候,小李的腰包裡厚實多了,於是他一咬牙,懷揣200元錢找到了金師傅。『哎,算了,算了!』金師傅似乎好半天纔明白怎麼回事。『這怎麼行?』小李一本正經地說。『哎,李秘書,你可真是個老實人啊!』金師傅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說,『其實,大相片的價格是2元35張也就70元,加上膠卷錢、衝洗費,總共纔100元,第一次結賬我就賺了70元。我不是還給了你10元的煙錢嗎?當時你說200元找機會報,我以為你知道其中的「道道」故意敷衍,誰知你還真當了回事。哎,你可真是個老實人啊!』
小李幾乎當場暈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