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低調。出生31年了,“孔東梅”三字才隨這次毛澤東誕辰110週年紀念開始進入公衆視野。記者聯繫採訪時,央視剛被婉拒,“約她專訪?不可能。”
但她絕對是個新聞人物。作爲毛澤東唯一的外孫女,她的外婆是賀子珍、母親是李敏,她稱毛岸青之子毛新宇爲表哥,稱李訥之子王效芝爲表弟。加上她哥孔繼寧,四位毛家第三代,她行三。她還自己開了家北京東潤菊香書屋有限公司並當董事長,又正在北大讀博士,她剛剛推出的新作《翻開我家老相冊》風行全國,她剛剛揭幕的大展《領袖家風———紀念毛澤東誕辰110週年展覽》火熱京城……
終於,在北京苦候兩天後,記者在王府井書店“邂逅”孔東梅。休息室面對面獨家專訪,她下巴那顆痣像煞毛澤東。
外公爲我取大名
記者:聽說你沒見過外公毛澤東,真的嗎?
孔東梅:只在照片上“見過面”。媽媽把我的照片帶去給外公看,再把外公的照片帶回給我看。我的名字就是外公看着照片取的,用了他名字裏的一個“東”字,又用了他平生最愛的“梅”字。
記者:你對素未謀面的外公有着怎樣的感情?
孔東梅:打小就覺得外公既熟悉又陌生,既遠又近。這一次通過寫書、辦展覽,我感觸很深,覺得自己開始真正走進毛澤東的世界。我很高興自己的身上流着他的血,打心底裏尊敬他。
記者:以前你一直“隱姓埋名”,這一次爲什麼出來寫書?
孔東梅:我還在美國留學時,看到媽媽李敏寫的《我的父親毛澤東》,就特別被書中的內容所感動。當時就想我也應該站出來爲外公、爲這個家庭做些事,爲熱愛毛澤東的人盡一份自己的力量。家裏那本老影集,定格着外公,講述着歲月,我願意把它寫出來。
記者:正在軍博展出的《領袖家風》,是你獻給外公的禮物吧?
孔東梅:那不是個人行爲,展品是多家單位聯合調集起來的,當然我們全體毛家人也參與寄託了心意,我只是承辦。全部的200多幅照片、數十件文物,都是外公和親人的留影、書信及用品,包括外公當年用過的犁、開慧外婆用過的鐘。
記者:你最看重哪件展品?
孔東梅:多啦,比如外公用過的那條打了54個補丁的毛巾被。有件東西找不到了,聽說外公有雙拖鞋穿了又穿,破爛到好幾次拿出去晾時都被當作垃圾收走。外公派人找回來,接着穿。
上海童年
記者:上海市湖南路262號,你應該還有印象吧?
孔東梅:當然有啦。外婆賀子珍在那住了30多年,我從小在她身邊帶,我的童年就在那裏度過。記得那時上學回家,門鈴太高夠不着,每次我都要用書包墊腳才行。
記者:記憶中的上海童年,過得怎麼樣?
孔東梅:工作人員把各方面都照顧得很周到,衣食無憂,我還能在家看電影,《草原英雄小姐妹》不知賺去我多少淚水。這些是牆外的孩子無法想象的。不過我仍然羨慕他們,有父母有朋友陪。父母的工作和收入使他們不可能穿梭京滬之間看我,結果就使我在一定程度上重演了母親李敏的童年,因孤寂而內向。
記者:在你的記憶中,外婆賀子珍怨過外公嗎?
孔東梅:從來沒有一句埋怨。外婆與外公相濡以沫十年,正是中國革命和外公處境最艱難的十年,戰火中她爲外公生了6個孩子,就只我媽李敏存活,外婆非常不容易。和外公分開後,我的媽媽李敏就成了橋樑,兩位老人依舊相互延續着關愛。有次外國友人送外公一條洋菸,外公打開一包抽了一半,就收好把剩下九包半送給了外婆,他知道外婆愛抽菸。外婆也經常送些南方的青菜給外公,還送過一個骨頭做的挖耳勺,她知道外公是油耳朵。
記者:你長大後去過上海嗎?
孔東梅:經常。馬上元月份又要去了,簽名售書,歡迎大家來“捧場”。
再不會銷聲匿跡
記者:你去美國賓夕法尼亞大學攻讀國際政治學碩士,只有李肇星大使知道你的身份,這麼低調爲什麼?
孔東梅:我們家一直想過普通人家的生活。
記者:這次你的出現給了大家一個驚喜,還會再銷聲匿跡嗎?
孔東梅:我想應該不會吧。碩士畢業回到外公親手締造的這個國家,現在我的事業看來是少不了和大家見面了。
記者:事業定位是什麼?
孔東梅:創立一個機構,以研究、宣傳、出版、傳媒爲業,從文化角度研究百年毛家以及中國“紅色文化”代表人物。我覺得現在國內這方面做得還不夠深。
記者:你和毛新宇都是博士,在毛家學位最高了,你的專業是什麼?
孔東梅:國際傳播與媒體研究。選擇這個方向,還是爲了那個“紅色文化”夢。我想,只要認真去走自己的每一步人生路,就是對外公的最好祭奠。
同事同學說“東梅”
偉人之後的孔東梅,又開公司又讀博,同事同學怎麼看?
公司裏助理喬暉的回答最有代表性了:“大家都知道她的身份,但工作關係很正常,有的叫她董事長,也有的就直接叫她東梅。更多的情況我不能說了,她一向低調。”記者找到公司所在,門面同樣不事張揚。宣武門西一幢商務大廈裏,“菊香書屋”的小小銘牌列在數十家公司之中,普通得不能再普通。
同學呢?幾經輾轉,記者好不容易找到一位孔東梅現在的同班同學,這位博士張口就是“她真的很不錯”———
說起來,我好像和她有緣。當初博士招考時,30多人一齊面試,我就和她說過話,後來開學典禮,又正巧坐在一起,和她拉家常很親切,可她從沒透露自己的身份。倒是有人說過她是孔令華的女兒,但我也沒太在意。有次在書店偶然翻書,看到孔令華原來是毛主席的女婿,這才一個激靈明白過來。我們班有同學到現在都不知道呢,上次還去問孔東梅,說出了本新書《翻開我家老相冊》,“作者和你重名啊?”
我們不住校,接觸主要是課堂。感覺她不但人長得漂亮,穿衣打扮很清爽,性格也好。從沒見她大聲說話,更沒見她發過火。學習上她很勤奮,上課回答挺有主見,英語口語特別好。再就是她很忙,記得上次見她一連吃了兩個漢堡,一問居然是忙得餓了中餐。
我從外地考到北京,剛開始沒地方住,東梅就說幫我找租房。前些時候我身體不太好,下課後她就開車帶我一程回家。對了,我現在看的康佳電視,就是她送給我的,她家用了十幾年剛換,雖然舊,但保養得很好,能收好多臺呢。現在看她幹得挺歡,真爲她高興。衷心希望她過得幸福,我想,這恐怕也是毛主席在天之靈的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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