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靈家園”:減少社會歧視呼喚政府幹預
確診我的思維瞬間停頓
抽血室的走廊又窄又長,彷彿永遠走不到頭。化驗單上是一列列名目,我突然看到HIV這一項,瞬時,我的思維有一個停頓,因爲我知道這一項化驗的是什麼。
抽完血到化驗結果出來需要等上一天,那段時間,我一直在想着我的女兒,不想吃飯,整夜失眠,我的肺好像整個爛掉一樣,真是憋氣啊,透不過氣來,我想我快死過去了,可女兒就在身邊,她還小,只有17歲,我怎麼放心得下?!
一天終於過去了,女兒扶着我到醫院取化驗結果———陽性!紅紅的兩個大字,是用紅印章蓋上去的,非常刺目。我的手發抖,女兒一把抱住我,聲嘶力竭的哭起來,在我印象裏她從來都沒這麼哭過,她的哭叫反倒讓我鎮定下來。我問大夫,治這個病得花多少錢,他們告訴我,“‘雞尾酒’療法有一定效果,但價格昂貴,每個月檢測費加藥費差不多一萬元,而且理論上不能停藥……”
我一下子傻了,這麼高昂的價錢我肯定是付不起。從醫院領了點免費藥,但我知道這肯定起不到多大作用,所以取來後也懶得吃,我和女兒離開了醫院。
絕望藥費太高我付不起
回來路上我拼命回憶自己是什麼時候被那個客人怎麼感染上艾滋病病毒的,我非常恨他們。
我回憶起來,2003年一月份,我已經開始消瘦,胃口很差,很容易疲勞,晚上一上牀就覺得渾身奇癢難當,用手抓撓後留下滿身難以癒合的傷口,背上、胸前出現一片片疙瘩。一個人在屋裏時我在鏡子裏看到自己的樣子都覺得難過。
開始以爲自己只是普通的皮膚病,就在天津某醫院用激光治療,但到了2003年三四月份,我開始發高燒,每天只能喝一點湯,憋氣現象越來越嚴重,我常常半夜醒來,每次都以爲自己死過去了,就這樣從2003年三四月份一直到2004年春節,我的體溫一直在37到38攝氏度之間,燒了快一年。後來回到河南老家,有時都站不起來,口吐白沫,神志不清。
在天津某醫院檢查,醫生做了CT,說是肺炎,就一直按肺炎治療,但效果不好。後來說是腫瘤,又到腫瘤醫院看,讓住院做手術,但住院費得先交一萬元,我嫌貴就沒住。爲了治療,我把洗頭房賣掉了,現在在另一家洗頭房“做生意”。直到2004年2月份我們回到河南老家,才診斷出是艾滋病。
將來我的女兒怎麼辦
我的病情越來越嚴重,皮疹已從身上發展到手臂和腿部,我總是感覺累,但我現在面臨的最大問題是我女兒怎麼辦。
孩子才一歲時,我就帶着她離開了時常打罵我的丈夫。孩子現在還沒有戶口,我因爲十幾年前就離開老家,戶口也可能被消了。女兒現在17歲,上到初一就輟學了,現在在一家酒店做迎賓,每個月四五百元錢工資。
我今年已經42歲了,我害怕女兒也會感染上病毒,我已經領她到醫院做了三次HIV檢測,我自己死活不要緊,可我的孩子還要活下去。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