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戰,一紙降書出芷江
———訪十大見證地之芷江日軍受降地
■受降紀念館
紀念館陳設
當年芷江機場指揮樓
從哈爾濱731部隊遺址到長沙,再翻越當年中國抗日最後一站的所在地———湘西雪峯山,人們一提到抗日戰爭都能脫口而出告訴你盧溝橋事變、平型關大捷、南京大屠殺……而知曉湖南芷江的人卻並不多。提到當年日軍投降地,很多人都指向南京。其實,湖南芷江是日本向中國投降的地方。日前,記者前往這個當年讓8萬日寇精銳部隊“日落西山”的所在地———湖南芷江,去搜尋那段難忘的記憶。
不屈的芷江
翻越雪峯天塹,眼前一馬平川。車過懷化,循着湘黔公路我們向三十多公里外的名城芷江一路急馳。車窗外,油墨綠色的舞水一直和我們相伴,汩汩的清流似乎急切地向我們訴說着那一段難忘的往事。
芷江這名字據說最早來自屈原的《楚辭》。當年屈原受盡委屈被流放,經過此地時看到這裏有一種叫芷草的植物,便摘下帶在身上,留下“沅有止兮澧有蘭”的佳句,於是芷江的名字開始流傳開了。
芷江,稱得上是書寫中國近現代史上抵禦外敵入侵以來第一次取得完全勝利最光輝一頁的地方,那個“日出帝國”在這裏“日落”。
芷江有處受降紀念館,吳館長介紹說,1945年4月期間,日暮途窮的日本軍隊調集8萬精銳發起以摧毀芷江機場爲目的、企圖一舉打開西南大通道的“湘西大會戰”,經過爲時兩個多月的作戰,最後日軍慘敗,傷亡28320人。這一仗,使日本的帝國夢終於在芷江化爲一枕黃粱。
該戰役是中國正面戰場的最後一戰,同年8月21日至23日,侵華日軍副總參謀長今井武夫飛抵芷江,在七裏橋會場,代表日本政府接受向中國人民繳械投降的命令。至此,日本侵略者在北京盧溝橋點燃的戰火,在湖南的芷江七裏橋熄滅,抗日戰爭以中國人民的勝利畫上了句號。
豐碑以血染紅當年的受降城就建在七裏橋舞水河畔,它其實是一座小型園林。身臨其境,如同走入民族史的一幅最莊嚴的卷軸中,情不自禁地斂眉深思起來。剛一進門,矗立園中一座8.5米高的受降紀念坊撞入眼簾。這是一座四柱三拱門“血”字型碑坊,拔地而起,直指蒼天。坊前的凱旋門上鑲嵌着紅色的“V”,象徵着中國人民抗戰八年、3500萬同胞用鮮血換來的勝利。受降坊上鐫刻了當年軍政要人的題詞。佇立凱旋門前,內心有一種無法言表的衝動和亢奮。
值我國抗戰勝利60年之際,芷江人都在用不同的方式來紀念這個讓億萬中國人興奮的日子。在芷江論壇裏,一位網友在談到參觀受降紀念館時的心情的時候這樣寫到:受降坊啊!你不是用大理石雕砌的,你分明是千萬中國人民的血肉凝聚而成的啊!
不該被遺忘的歷史紀念坊的左側是受降舊址。這裏由三棟黑色魚鱗板式雙層木結構平房組成,呈長方品字天井形,典型的美式建築,原是中美空軍俱樂部。進入這座建築,其正中爲受降會場,受降會場兩邊分別爲中國陸軍總司令部辦公室和中國陸軍總司令何應欽的辦公室。何應欽當時是中國接受日本投降的全權代表。
紀念坊的右側爲紀念抗戰50週年時興建的抗日戰爭勝利紀念館,整體造型如巨大的血字,警示我們記住血的教訓。
步入受降紀念館,一邊瀏覽着房內的陳列物與反映當時實況的圖片,一邊想象着當年曾不可一世的敗軍降使沮喪地走進會場的情景,一種發自內心的自豪感油然而生:中華民族是不可戰勝的。
一個標誌着中國抗戰勝利的建築紀念物,一座1840年鴉片戰爭以來中國抗擊外來侵略者唯一的勝利紀念碑,“中國的凱旋門”讓人難以忘懷。
“無論是南京大屠殺還是‘731’細菌戰,其法西斯主義的本質就是毀滅人類自身。牢記歷史,正是爲了面向未來。”一位曾參觀過受降紀念館的遊客隨後在他的博客上這樣寫道。
受降城6日再祝國際和平
作爲接受日本投降的地點,湖南芷江將於9月6日至7日舉行國際和平文化節。
戰爭雖已遠去,但位於芷江的受降紀念坊、受降舊址、盟軍遠東第二大機場芷江機場、中美空軍俱樂部、飛虎隊紀念館、抗日戰爭勝利受降紀念館等,已成爲紀念歷史,昭示後人,弘揚民族精神的愛國主義教育基地。
大屠殺之地見證對日審判
■南京大屠殺倖存者照片牆前(資料圖片)
“法庭的桌子上堆滿了顱骨,有的顱骨不僅被重物敲擊過,上面甚至還有彈孔……”這是當年南京大審判上的證物。南京中山東路307號鐘山賓館大禮堂,目前是江蘇省重要的會議中心,門前廣場上醒目的“礪志社”石碑,提示着它的特殊身份———這裏曾是審判南京大屠殺戰犯的軍事法庭。
1947年2月6日,國民黨國防部審判戰犯軍事法庭在這裏開庭審理了南京大屠殺的首犯谷壽夫。“石美瑜任審判長,宋書同、李元慶、葛召棠、葉在增任審判官。”說起當時法庭組成人員名單,葛召棠之子葛文衡倒背如流。庭審正式開始後,由公訴人、檢察官陳光虞宣讀起訴書。這份長達1個多小時的起訴書,用確鑿的證據陳述了谷壽夫在南京大屠殺中犯下的罪行。但谷壽夫神情傲慢,拒不承認。“父親與幾位主審法官商量一番,然後由庭長石美瑜宣佈:‘把從雨花臺萬人坑裏挖掘出來的被害者顱骨搬出來!’不一會,幾位法警就拿着幾個麻袋向一張鋪着黑布的桌子走去,麻袋中裝滿了受害者的骸骨。一顆顆顱骨堆在桌子上,足足有一長溜。一些顱骨上,可以清晰地辨認出死前刀砍過的痕跡,有的顱骨,不僅被重物敲擊過,上面甚至還有彈孔!這些都是日本屠城的物證……”谷壽夫也被這些顱骨震住了,他啞口無言,默默地低下了頭。1947年3月10日,石美瑜宣讀了判決書:谷壽夫在作戰期間,縱兵屠殺俘虜及非戰鬥人員,並強姦、搶劫、破壞財產,處死刑。1947年4月26日上午11時,兩個法警將谷壽夫從看守所提出來,押到監刑室。“父親對谷壽夫驗明正身之後,宣讀了執行處決的命令。隨後谷壽夫被五花大綁,押赴雨花臺刑場。這是一次大快人心的審判!”
1945年8月,日本投降。飽受戰爭之苦的南京人,是怎麼得知抗戰勝利的消息的?南京出版社副編審盧海鳴是《見證1945》的執行主編,他說,根據史料檔案、當時報刊報道以及當事人回憶錄,現在可以確定,南京市民最早知道抗戰勝利消息是1945年8月10日這一天。8月10日下午日本正式通過外交渠道向中、美、蘇、英四國遞交照會,稱“日本政府準備接受中美英三國政府領袖於1945年7月26日在波茨坦所發表其後經蘇聯政府贊成之聯合宣言所列舉之條款(即敦促日本投降的《波茨坦公告》)”,8月10日下午,此消息即在東京經廣播發布,並於同一時間被美國新聞處證實,當晚約6時,重慶的中央廣播電臺收到了從日本和歐美傳來的新聞並以中文譯出播發。設在南京的汪僞政府的宣傳喉舌“中央廣播臺”(它的地點在今天的中山東路西祠堂巷)兩位技術員收聽到重慶的電臺廣播後,趁江東門發射臺的日本主管不在,中斷了日僞廣播,偷偷轉播了這一振奮人心的消息,老百姓奔走相告,勝利的消息和喜悅讓當晚的南京城頓時沸騰起來。
紅色聖地陝甘寧西北咽喉爲抗日政治指導中心
陝甘邊區作爲全國模範抗日基地、新民主主義建設的示範區,既是抗日戰爭的政治指導中心、中共中央和八路軍總部所在地,又是堅持抗日戰爭的後方基地。
今年8月9日上午,古城西安的天氣略顯陰沉,在位於興善寺東街中共陝西省委黨史研究室辦公樓三樓的一間會議室裏,記者就陝西在抗戰中的地位和作用專訪了該室宣研處處長、副研究員姚文琦。
姚文琦對陝甘寧抗日之事可謂倒背如流。透了解,1935年10月,紅軍長征到達陝北,陝北成爲紅軍長征的落腳點和抗日戰爭的出發點,成爲全國抗戰的政治指導中心。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發布命令將紅軍改編爲八路軍(後改稱第十八集團軍)後,朱德爲總指揮,彭德懷爲副總指揮。隨即,中國工農紅軍在渭北改編爲國民革命軍第八路軍,從涇陽縣雲陽鎮、富平縣莊裏鎮誓師出發,東渡黃河,開赴華北抗日前線。陝西有數萬健兒,或由紅軍改編爲八路軍,或脫下農裝,拿起槍炮,參加人民軍隊,投身於抗日戰爭的洪流之中。
陝西作爲抗戰時期西北之咽喉,它成爲日軍狂轟濫炸的主要目標之一,8年中,日軍飛機轟炸陝西560多次,投彈1.36萬餘枚,死傷民衆萬餘人,炸燬房屋4.3萬餘間。一次死傷在百人以上的市縣有西安、寶雞、漢中、安康等,其中西安多達6次,轟炸時間之多,範圍之廣,居全國前列。
今日“紅都”瓦窯堡
如今到處瀰漫現代城市氣息
■中共七大舊址
瓦窯堡鎮,被稱爲中國革命“紅都”,1935年底,著名的瓦窯堡會議建立了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策略,完成了中國土地革命到抗日戰爭的偉大轉折。
從革命聖地延安向北行95公里,便到了被稱爲中國革命“紅都”的陝西省子長縣城瓦窯堡鎮。從1935年11月7日至1936年6月21日,瓦窯堡曾是中共中央機關和中華蘇維埃政府機關所在地。1935年12月17日至25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在瓦窯堡下河灘田家院內召開會議,討論軍事問題。毛澤東在會上作了《論反對日本帝國主義的策略》的報告。會議通過了《中央關於目前政治形勢與黨的任務決議》,制定了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策略,完成了中國土地革命到抗日戰爭的偉大轉折。瓦窯堡會議在中國革命史上留下了輝煌的一頁。
漫步在瓦窯堡的大街上,映入眼簾的是一座美麗的縣城。一座座新建的樓房拔地而起,一條條大街上店鋪林立,一個個新建的農貿市場人頭攢動,新修的兩座大橋橫跨在秀巖河上,將整個縣城連爲一體。傍晚時分,華燈初上。條條大路霓紅閃爍,來往行人熙熙攘攘,瀰漫着現代城市的生活氣息。
子長縣副縣長周進黨介紹說,這些變化是近10多年的事情。1990年以前,子長縣城只有一條狹窄擁擠的、長度不到1000米的中山街。街面地下無排水設施,地面爲土路。羣衆戲稱縣城爲“晴天洋(揚)灰路,雨天水泥路,路人肩摩肩,行車慢如牛”。1990年開始,子長縣開始對具有數百年曆史的瓦窯堡老城進行改造。目前,城區面積已由原來的3.2平方公里擴大到7.8平方公里,新修地下排水涵洞6000多米,鋪設供水管道4300多米,鋪築水泥街面3.26萬平方米,鋪柏油街面2.38萬平方米,開通了廣安街、農民街和環城北路、南路,拓寬改造了迎賓路,新建了120多棟商貿、住宅樓。1996年,隨着有線電視和5400門程控電話開通,子長縣告別了“搖把子”電話的歷史。
華南抗日看我東江
東江縱隊老戰士捐出當年寶貝
■東江縱隊紀念館
廣東人民抗日遊擊隊東江縱隊成立於1943年12月2日,多年來活躍在華南抗日戰場,逐漸發展成爲一支擁有9個支隊和4個獨立大隊,共11000多人的遊擊兵團,先後在廣東、北江、粵北和港九等地建立起7塊抗日根據地。
今年12月2日是東江縱隊成立60週年的日子,日前,一羣“老革命”齊集廣州農講所,參加將於10月16日舉辦的《南粵抗日烽火———紀念東江縱隊成立60週年展覽》的定稿會,老戰士們紛紛將珍藏多年的文物捐獻出來。捐獻出來的文物有20多件,都是國家二、三級文物。
記者眼前這條深藍色、極爲普通的海員褲,是東江縱隊司令員曾生1936年在香港當海員時穿過的褲子。將這條海員褲捐獻出來的是曾生的第二子曾德平。曾德平說,1936年曾生被國民黨當局通緝時到香港做海員工作。在“日本皇后”輪工作期間,曾生與黨組織取得了聯繫,並將一些被國民黨當局通緝的地下黨員順利介紹上船當海員,保存了黨的有生力量。到後來成立了東江縱隊,縱隊裏面有不少骨幹力量當年都與曾生一起在香港當過海員。
在捐獻文物的老同志中有一對革命夫妻,他們是84歲的杜襟南和70歲黃梅老人。他們一位曾任東縱的機密科科長,一位是東縱電臺的報務員。兩老捐出了杜老1942年至1945年間曾天天形影不離的機要公文包。“建國後多少次徵集文物啊,我都沒捨得拿出來,這回東縱60週年紀念,我們兩人也都老了,該把它交給國家保管了。”
83歲的張江明是原廣東省委宣傳部常務副部長,曾任東江縱隊組織股股長、總支書及粵北指揮部黨政軍委員會小北江特派員。每當看到65年與身相隨的毛氈,他都會想起在戰爭年代犧牲了的堂姐張妙靈。
當年東江縱隊政治部主任楊康華的夫人劉智瑩打開了楊康華留下的“百寶箱”,一口氣捐了14件文物,有楊康華抗戰時期用過的懷錶、鋼筆、子彈等等。
飛虎老兵淚灑駝峯碑
美國老兵忘不了在中國的光輝歲月
■飛虎老兵獻上花圈
飛虎隊全稱爲“中國空軍美國志願援華航空隊”,成立於1942年4月,1946年4月戰爭結束後解散,創始人是美國飛行教官陳納德。飛虎隊徽和鯊魚頭形戰機聞名天下。截至抗戰結束,飛虎隊共擊落敵機2600架,擊沉或重創223萬噸敵商船、44艘軍艦、13000艘100噸以下的內河船隻,擊斃日軍官兵66700名。
“在中國的時光我永生難忘,今天在這紀念碑下,我爲逝去的戰友們哭泣,願他們安息。”曾在飛虎隊和駝峯空運服役,後榮任COL長官的愛德華·康姆亞迪與部分駝峯飛行協會會員等一行17人來到昆明郊野公園駝峯飛行紀念碑下,緬懷60年前那段血淚交織的歷史。
愛德華是二戰中轟炸日軍飛機的飛虎隊隊員,也是飛越著名的“駝峯航線”的運輸機飛行員,他於1944年至1945年在華執行任務。
當這位84歲高齡的美國老人手拄柺杖,步履蹣跚地登上郊野公園的一級級階梯,看到巍然矗立的駝峯飛行紀念碑時,臉上不由地露出笑容,彷彿是在穿越了重重艱險之後,順利完成任務一般。
“駝峯航線”“飛虎隊”大名鼎鼎。“飛虎隊”在中國上空奮勇抗擊日軍飛機,擊落日軍飛機2600多架,擊沉、擊毀敵艦44艘,擊斃日軍6萬多人,昆明百姓因“飛虎隊”的英勇奮戰而得以免受更慘的轟炸。
昆明官渡區內的巫家壩機場是“飛虎隊”的主要基地和司令部所在地,也是“駝峯航線”的終點站。今天的民航路,則是當時運輸戰略物資的重要軍用公路,民航路見證了那段刻骨銘心的歷史。在抗戰勝利60週年到來之際,官渡區設計製作了“駝峯航線”紀念浮雕。浮雕由7個部分組成,再現了第一批援華美軍以舊金山起程、雲南人民建設機場、昆明人民歡迎“飛虎隊”等歷史場景,充分展示了中美兩國人民同仇敵愾、並肩戰鬥抗擊日本法西斯的偉大友誼和不屈不撓的精神。
“飛虎將軍”陳納德夫人陳香梅女士對“駝峯航線”紀念浮雕的落成十分關心,她從美國專門發來賀信,賀信說,60年前,雲南人民爲中國的抗日戰爭和世界反法西斯戰爭的勝利做出巨大貢獻,希望大家牢記歷史,共建家園。陳香梅女士還專門爲浮雕題詞:共同走過的歷史。
臺兒莊血戰揚威不屈
抗戰勝利從這裏寫下篇章
■臺兒莊紀念館
■李宗仁宅邸
臺兒莊戰役是中國軍隊取得的一次重大勝利。在歷時半個月的激戰中,中國軍隊付出了巨大犧牲,參戰部隊4.6萬人,傷亡失蹤7500人。在中國軍隊的英勇抗擊下,取得了殲滅日軍1萬餘人的巨大勝利。
山東省棗莊市臺兒莊區設有李宗仁史料館,記者在史料館的外面看到,標有“臺兒莊”三個字的火車站站牌仍字跡分明。
1938年,李宗仁指揮的臺兒莊大戰在中國八年抗戰史上寫下了輝煌的一頁。李宗仁紀念館建在原臺兒莊大戰火車站的遺址上,爲獨特造型的哥特式建築。
臺兒莊區是棗莊市最南部的一個市轄區,現有面積538平方公里,28.8萬人口。如今道路兩旁是長勢茂盛的行道樹,靜謐和美的氣象早已遮掩了當年血戰留下的創傷。臺兒莊戰役中,我軍共有10萬餘人蔘戰,而日軍3萬餘人。從人數上我軍佔優。但從當時裝備比較,雙方相差極爲懸殊。
1937年12月,日軍磯谷師團渡過黃河攻佔濟南,然後沿津浦線直撲泰安、兗州、滕縣;阪垣師團沿膠濟線西進,轉而南下,直撲臨沂,與磯谷師團遙相呼應,企圖分進合擊臺兒莊,攻佔徐州,打通津浦線,佔據中原,窺伺武漢。這時,中國共產黨倡導的以國共合作爲基礎的抗日民族統一戰線已經形成。1938年,李宗仁任第五戰區司令長官,駐節徐州,指揮山東、江蘇和安徽、淮河以北諸軍。3月23日,磯谷師團孤軍向臺兒莊進犯,與31師騎兵連遭遇受阻。24日,磯谷師團在飛機、坦克的掩護下,向臺兒莊發起進攻。交戰雙方展開了激烈的巷戰、拉鋸戰,陣地犬牙交錯,屍體塞巷斷路。至4月7日,日軍殘部逃至嶧縣城及東北部山區,臺兒莊會戰終獲大捷。臺兒莊戰役繼平型關大捷之後,又一次打破了日軍不可戰勝的神話,振奮了全國抗日軍民,影響了世界,臺兒莊因此被譽爲“中華民族揚威不屈之地”。
西南大轟炸祕檔公開
日軍轟炸成都6年22次傷亡3416人
抗戰時期,日軍瘋狂對西南重慶、成都等地轟炸,給西南人民帶來無法彌補的戰爭創傷。1938年11月,日軍第一次對四川成都實施大轟炸,1939年首次轟炸成都市區,直到1944年日機才停止對成都的偵察、轟炸。6年間,日機先後22次轟炸造成了3416人傷亡。
塵封半個多世紀,日前,四川省檔案館披露了“二戰”期間川人抗戰檔案,其中,日軍轟炸成都是祕聞檔案之一。
四川省檔案館史料顯示,1939年6月11日,日機第一次轟炸成都市區,省檔案館的史料記載了這一時刻。下午6時30分左右,市區內響起了“預行警報”,但人們沒有在意,因日機“5·3”、“5·4”狂炸重慶後,成都隔不幾天就拉起“預行警報”,但每次都只是“預行”。大約7時,剌耳的空襲警報笛聲響起,很快,緊急警報聲傳來,27架日機排成人字形,由東向西飛來。飛機飛得很低,轟鳴聲如悶雷般震動大地。日機在猛追灣、北教場、提督街、東大街、鹽市口等地,一邊掃射、一邊投彈。
檔案記載,日機在東御街東頭投下燃燒彈和炸彈6、7枚,火勢在舊中央銀行大樓前後對街燃燒,風乘火勢會合染房街東頭的火頭向兩街之間進逼,把兩街之間的房屋映得通紅,東大街靠近鹽市口一帶的大火燃燒得十分猛烈。順城街在九龍巷(今九龍商場處)口的不遠處,兩邊街房燃燒的火勢也很大,兩邊的火苗被風壓到街心,成了火棚,幾個防護消防人員在鹽市口拆火巷時,高牆突然倒塌,幾個消防隊員掉入了火海之中。青石橋、臥龍橋、東丁字街及東門至東大街一線,受到數十枚炸彈的轟炸。東丁字街中燃燒彈起火,炸死不少人,華西大學也中了三彈,傷2人。大火直燒到凌城三點才熄滅。省防空司令部空襲檔案記載:11月4日,敵機27架,投炸彈123枚,傷18人,亡16人,損房62幢。日機其所經航線,可分東北兩路。東路由武漢起飛,經恩施、豐都、廣安、銅梁、遂寧到成都;或經奉節、萬縣、梁山、大竹、南充、三臺,德陽進襲成都;北路由運城起飛,經安康、平利斜飛城口、宣漢、梁山,再西飛直撲成都。以上兩路以東路起飛者居多。
1940年,日機轟炸成都9次,其目標主要集中在市區及周邊機場,以殺傷平民爲主要目的。
夜幕下的哈爾濱”
———親歷十大見證地之黑太陽“731”
60年的時間,歷史上也許是滄海一粟,但對於中國人民來說,60年前的硝煙戰火怎能忘卻。如果說日本帝國主義侵略軍發動大規模空襲、掃蕩是明刀明槍的話,那麼臭名昭著的“731”部隊則是暗地裏下黑刀,這比明刀明槍更讓人毛骨悚然。值抗日戰爭勝利六十週年之際,我來到了位於哈爾濱市東郊的“731”部隊罪證遺址陳列館。隨着尋訪的延續,那一幕幕驚心動魄、不寒而慄的場景向我們襲來……
“食人魔窟”就在這裏
進入哈爾濱市,穿過現代化廠房林立的開發區,一幢與繁華都市極不協調的建築頓時突現眼前———侵華日軍“731”部隊遺址,這座“食人魔窟”曾將哈爾濱籠罩在黑太陽的夜幕之下。
在一條正在修整的街道上,有着幾個往來的人。不細細尋找,你就是從紀念館門前走過,也不會注意到它的存在。一塊巨大的石條躺在地上,似乎代表着日本帝國主義者在此向千萬受苦受難的中國人謝罪。在黝黑的大理石石面上,刻着“侵華日軍第731部隊遺址”字樣。而離這個黝黑的石條不遠處,是侵華日軍當初駐地的門衛值班室(現在是紀念館的門票銷售處)。初來這裏,給人的感覺就是很破舊,深灰的色調,讓人一見到它就不得不跟60年前發生在此地的那場慘無人道的人體細菌試驗和細菌戰聯繫起來。此刻,它儼然在向前來參觀的人們訴說着它的見證。
這裏有血和淚的控訴
往裏走,在左右兩邊黑色的牆壁上,分別是紀念館的有關背景和部分圖片。據紀念館館長王鵬介紹,凡是參觀過“731”部隊罪證遺址展覽館的遊客,無不感到震驚和恐懼。
雖然事情已經過去了60年,但在陳列館裏一個個陳列的物品中,格外引人注目依然是那些當初用於殘害人們軀體的刀鋸和部分至今還令人髮指的酷刑器具。儘管看上去與別的器械沒什麼差別,可是當它陳列在這裏的那一刻起,似乎就已經註定了將給每個參觀它的人們極大的震撼。
進入展廳,映入眼簾的是刻着“前事不忘,後事之師”的兩座深色浮雕。浮雕上被兩條粗大鐵鏈緊鎖的雙臂,彷彿向日本侵略者進行着無聲的控訴!在一二層樓的連接處,經強光照射的潔白幕牆上,一輪已經開裂、內嵌細菌彈頭的“黑太陽”圖案格外刺目!順梯而上,陳列館內展出的被日軍折磨得扭曲變形的遺體、滴着鮮血的手術刀……一張張特設監獄和細菌實驗樓的照片讓人不寒而慄。
“日軍‘731’部隊大量繁殖鼠疫、霍亂、傷寒、炭疽和赤痢等傳染細菌,應用於研製殺人武器,並以當時的愛國人士及普通老百姓爲對象,採取斷水、乾熱、電擊、人血與馬血互換、人的肢體互換、凍傷試驗等方法,進行慘絕人寰的實驗。僅在1939年至1945年,就至少有3000人被當作試驗材料慘遭日軍殺害,而在侵華日軍進行的細菌戰中,遭到屠殺和殘害的人至少30萬人。”
聽着解說員的講解,看着一幅幅圖片,一件件實物,站在這個充塞着難以計數的死亡靈魂的地方,我們彷彿聽到了歷史的慟哭。
王鵬說,其實在這個主體展廳之外,還有數以萬計被炸燬的“731”部隊主要建築設施,有的已經發掘出土了,而有的至今還深埋地下。
推動“731”罪證保護“能參觀和了解‘731’罪行的人太少了。”走在“731”罪證遺址附近的小路上,王鵬的情緒十分低落。他說:“現在的侵華日軍‘731’部隊遺址,還沒有完全承擔起其所能承擔的愛國教育責任。另外,與奧斯維辛集中營和廣島和平紀念公園相比,它在世界的影響力遠遠不夠,在建館20多年時間裏,館展和流動展出接待的人數有300餘萬人,其中外國人不到1/10。”
記者瞭解到,目前這裏除了主建築之外,周圍方圓數公里之內,都是“731”部隊當初爲實現獨霸世界的目的而建立的集生物武器研究、試驗和生產基地。其中還包括迄今爲止世界上最大規模的生物戰指揮中心。
1982年,“731部隊”遺址的保護利用工作開始起步。目前,僅殘留各類遺址30餘處,其中一部分已成爲殘跡,甚至面臨匿跡。
前不久,《侵華日軍第731部隊遺址保護與利用規劃》已得到黑龍江省發改委的批准。按專家設計規劃,侵華日軍第731部隊遺址將改建成世界戰爭遺址公園。這個戰爭遺址公園的面積是現在“731”罪證陳列館的三倍。這將對“731”罪證的保護工作起到極大的推動。
站在位於哈爾濱市平房區新疆大街25號的原731部隊本部大樓前,記者看到,經過重新修繕的展覽館,作爲基本陳列早在數年前已經對外開放。在這個總面積達1500平方米、分別由15個展廳組成的展覽大廳裏,展示着自2000年後,有關方面發掘和從社會徵集來的日軍在當初殘害中國百姓所使用過的一些刑具和爲培養和試驗細菌用的部分物品。展覽大廳以大量的圖證、物證、實證控訴了731部隊當初的血腥罪行。
在四方樓旁邊,想起展覽館牆上列出死難者的名字,我們已經無法用言語來表達對他們的哀悼了,畢竟30萬同胞慘遭噩運的傷痛不是一兩句話所能夠表達的。
我們每個中國人都不會忘記這段歷史,我們要永遠記住這段被蹂躪的國恥。同時也對日本軍國主義者當年在中國犯下的滔天罪行進行有力的批判,以讓歷史的悲劇不再重演,讓世界人民更加珍惜和平。
“兩度見證日本鬼子獸行”
———記海拉爾日軍地下工事
■中國人民受殘害的見證(資料圖片)
1996年8月,華北六報經驗交流會在海拉爾舉行。當時海拉爾市副市長宋金起是位天津知青。他帶我們參觀了一個對外不開放的地方———日本關東軍在海拉爾修築的軍事要塞。
號稱“東方的馬其諾防線”
打開鏽跡斑斑的厚鐵門,一股如煙的寒氣從地道中冒出。地下工事距地面17米,其入口處有84個臺階,臺階上佈滿了疙疙瘩瘩的大冰坨。這真是一次探險!大家在手電筒的光亮中摸索前行。日寇修建的地下工事可謂功能完善:設施齊全的通訊、供電、供暖、通風、給排水設施;井然有序的辦公室、會議室、臥室、廚房、廁所;佈局合理的倉庫、彈藥庫、射擊孔……據介紹,“九·一八”事變後,海拉爾成爲日本帝國主義統治呼倫貝爾地區各族人民的大本營。
海拉爾市位於呼倫貝爾的西部,海拔610-760米。特別是東北部的敖包山一望無際,是個良好的展望高點。海拉爾是扼守中俄、中蒙邊境通道的屏障,是一處難得的內陸防禦的軍事咽喉要地。海拉爾要塞分5個陣地,佔地21平方公里。以敖包山、北山軍事工事爲主體。實行輕重火力配置,明碉暗堡結合,對空、對地火力交叉。
軍方專業人士評價說:該陣地之完善,建築之複雜,規模之龐大,施工質量之高在當時來講都是最高水平的。連防毒、防水、防化學都考慮到了,可謂是一個步、炮、工、化學、裝甲合成兵種永久性的聯合防禦要塞,即使是今天看來也是一流的軍事工程。海拉爾要塞被日本關東軍吹噓爲“攻不破的鋼鐵要塞”,被當時的軍事專家稱爲“東方的馬其諾防線”。
中國勞工用血汗築成海拉爾地區水位高,凍結層爲2.9米,冬季長且嚴寒,適合施工的氣候只有6個月。日本侵略者強徵大批民工,海拉爾要塞是中國數萬名勞工用血汗和生命築成的。勞工或被強抓或以“招工”名義被騙到這人間地獄裏,他們腹不飽食,衣不遮體,在鞭子的抽打下,每天從事十幾個小時的重體力勞動。累死、病死、被打死的勞工不計其數。屍體被日寇裝上汽車運走掩埋。久之,形成了“萬人坑”。地下工事一天天延伸,“萬人坑”的白骨一天天增多。工程結束時,爲了保密,慘無人道的日本鬼子竟將勞工的肩胛骨穿在一起集體槍殺、活埋……在海拉爾地區的敖包山的一角,用鐵鍬挖去不到一尺的沙土,便露出層層白骨,有的被粗鐵絲從肩胛骨穿過,有的
顱骨有彈孔,有的頭部斷裂,有的缺胳膊少腿,白骨扭曲絞結在一起,其狀之慘,目不忍睹。嶙嶙的白骨,冥冥中的亡靈記錄了日本帝國主義侵華、摧殘中國勞工的史實與罪行。
參觀後,《天津日報》記者向宋金起建議,將“地下城”建成愛國主義的教育基地。回津後,我將這段塵封的歷史首次在《天津日報》上披露,引起了中國軍事科學院的高度重視,軍事科學院耗費巨資進行考察,中央電視臺進行了現場轉播。
6年後見到愛國教育基地
6年後———2002年9月,我有幸再次來到海拉爾,重返日寇“地下城”。真的按《天津日報》記者建議的那樣,這兒建成了一個愛國主義教育基地。今非昔比,目前“地下城”已開發260米通道並已拉上了照明線,40多個玻璃櫃靠牆擺放,裏面陳列了許多日本鬼子的槍支、彈藥及殘害中國勞工的用具。其中,一個玻璃櫃中有數塊白骨。導遊說,這是修築“地下城”勞工的屍骨。水銀燈光打在白骨上,屍骨似有幽光閃爍。
導遊指着一根骨頭告訴我們:這是一個年輕人粗壯的腿骨。一股寒氣從腳底升起,我們的心顫了。牆壁上佈滿了陣地示意圖、照片,再現了日本侵略者建造“地下城”及屯兵的真實情況。一個死亡名單引人關注,這是日本關東軍在鄂溫克旗地區進行細菌試驗、造成多人死亡的情況。日本鬼子的獸行令人髮指。不論日本軍國主義如何刻意掩蓋都是徒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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