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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給孩子買奶粉的錢都沒有,家裏的水電費也好幾個月沒交了。”由於着急上火,龐秀玉突然間就沒了奶水,看着餓得面黃肌瘦的雙胞胎女兒,她的心碎了。
幾次催要生活費未果後,龐秀玉抱着孩子一路打聽來到男人所在的公司。見面還沒說幾句話,男人給身邊的人使了個眼色,也就是一分鐘,幾個彪形大漢就站到了她的面前。
“我只在電視裏看過這樣的鏡頭,怎麼也想不到自己也會遇上。”嚇出一身冷汗的龐秀玉再不敢多說什麼,抱着哇哇大哭的女兒戰戰兢兢地回了家。
“這是不是對我的懲罰?”在巨大的生活壓力面前,龐秀玉一遍編地反問自己。
2001年春天,龐秀玉以三個孩子的名義向法院提起訴訟,要求男人給付撫養費。在案件的調查取證過程中,她發現了一個祕密———一直告訴她是普通公司職員的男人竟然擁有大小兩家公司,個人財產超過700萬人民幣!
“我想終於可以鬆口氣了,起碼生計問題有解決的希望了。”然而,龐秀玉高興得太早了。看似簡單清楚的事情實則激流暗涌,就在她到法院立案的同時,男人與妻子迅速離婚, 700萬個人資產全部轉讓給前妻和前妻的父親,並辭去公司一切職務,離開天津不知去向。
一夜之間,男人一無財產、二無工作,法院最終判決他每月給付三個孩子撫養費總共1200元。龐秀玉不服一審判決,上訴至二審法院,依然維持原判。
讓龐秀玉感到心寒的是,即使在開庭的日子裏,男人也從未出現,全權委託律師代理。
判決下達後,男人按季度支付三個孩子的撫養費,“他還是不肯來看孩子一眼,只是把錢打到銀行卡里。”四年來,龐秀玉就是靠着這點錢,帶着三個孩子艱難度日。
四年中,龐秀玉遍訪律師,想詢問男人轉移資產行爲到底合不合法。律師們的回答卻分成兩派:一派認爲男人是在自由處置私有財產;一派則認爲男人純屬逃避法律,他是否轉讓財產直接導致判決將產生兩種相差懸殊的結果。
龐秀玉迷茫了,儘管她仍然想爲自己和孩子爭得一個說法,但上有重病老母,下有三個年幼的孩子,她已經心力交瘁。
“我就想走一步說一步吧,卻不知道每一步都如此艱難。”龐秀玉說。
“沒法過啊,好幾次都是從鬼門關跑回來的。”母親朱莉莉說。
記得2000年的春天。那時兒子只有幾個月大,雙胞胎的女兒尚在她的腹中。
“我們都在午睡,我想上廁所,坐起來就覺得頭疼得厲害。”朱女士說着,眼淚就流了出來。她推了推身邊的女兒和外孫,都沒什麼反應,突然間就意識到可能是煤氣中毒了,她想出門呼救,卻發現兩條腿怎麼也不聽使喚,只得連滾帶爬地到了樓道,高聲呼救……
獨自一人撫養兒女、照料老母的艱辛,龐秀玉說沒有辦法用語言來形容,即便是帶孩子逛逛公園、坐坐公交車這樣簡單的事情,對她來講都有很大難度。一旦趕上三個孩子同時感冒發燒、頭疼腦熱,那簡直就是要把她“逼上梁山”。
多年來,她也想過放棄,甚至想一死了之,但每次看到孩子們天使一般純淨的眼神時,她就退縮了。孩子是無辜的,他們還那麼小,“我告訴自己一定要咬牙站起來,給孩子撐起一個可以遮風擋雨的角落,培養他們長大成才。”
三個孩子都已年近學齡,爲了讓他們能夠接受正常的教育,也爲了讓身體日漸衰弱的老母親能夠買點藥吃,龐秀玉一狠心賣掉了一家老少三代的棲身之所,(這套房子是母親用離婚時分得的幾萬元錢買的。)
不久前,男人委託朋友轉告她,說自己的身體和工作狀況都不好,無法繼續支付孩子的撫養費。這位昔日才女真的感到走投無路,爲了三個孩子,只得放下自尊,向《每日新報》發出求助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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