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饅頭引發的血案》只是一個引子。
引出了關於商業大片和網絡搞笑短片,以及大導演和一個本來並不惹眼的後輩之間的衝突。其實
也是公衆人物和平民之間的一場撞擊。現在,陳凱
歌和胡戈都不可避免地成了被人關注的人物。
陳凱歌對《一個饅頭引發的血案》反應很大。這讓人意外。但也並不是讓人不可理解。
因爲我們的公衆人物還沒有成熟到像西方導演那樣,一個片子製作出來後扔到市場任人評說,而我們的精英人物沒有這樣的準備,他們沒有面對指責和批判的成熟心理。對於娛樂應該走向市場,雖然喊了那麼多年,但很明顯,他們承受壓力和批判的心理準備還不充分。一般來說,主流化評論總是八分成績兩分不足,人們也往往被這樣的評論所牽引。但是胡戈站出來了,他成了一個另類的代言人。這就像皇帝的新衣一樣,人家精心製作出一件華美、舉世矚目的新衣服,大家都說好,這時候忽然有個小孩兒站出來說:你根本沒穿,而且很難看。
這當然不存在無恥的問題。胡戈只是說出了自己想說的話,雖然他的本意不過是自娛自樂,但獨樂樂不如衆樂樂。這就是娛樂的大衆概念。
不過陳凱歌也有憤怒的權利。這一點,大家也用不着大驚小怪。總得讓人有一個心理接受和成熟的過程吧。
新報:現在你可以說是處於一個非常態時期,因爲短片《一個饅頭引發的血案》引發了一場大範圍的爭議。你目前的生活狀態是什麼樣子?
胡戈:還那樣,就是多了幾個記者,我的生活被他們監視。現在家裏還有幾個。
新報:你看《無極》這部電影是因爲喜歡陳凱歌的電影還是因爲當時的炒作?以前看過陳凱歌的電影嗎?你第一次看《無極》的感受是什麼?
胡戈:因爲廣告。以前看過陳凱歌的《霸王別姬》,不太喜歡,我不喜歡正劇和悲劇,喜歡喜劇和科幻電影。第一次看《無極》感覺不好,跟別人一樣。
新報:我知道你以前也做過網絡原創音樂,你的音樂作品有一種諧趣風格,不是常規的樣式。《一個饅頭引發的血案》也不是常規樣式,這是不是就是你主張的“娛樂到底”的創作風格?
胡戈:是,文字和圖像都是這種風格,自娛自樂。
新報:你說做《一個饅頭引發的血案》是爲了給朋友一份新年禮物,是一時興起做出來的,現在看來,這個給別人的禮物對你來說是不是沉重了一些?
胡戈:不沉重,大家喜歡啊。
新報:不沉重嗎?那你說話怎麼這麼“悶”?
胡戈:這跟你們記者有關,採訪太多了。
新報:那你爲什麼不拒絕我採訪?
胡戈:我拒絕那你怎麼辦?現在我不接受電視採訪了,太麻煩,耽誤我很多時間。
新報:那好吧,言歸正傳,有人說《一個饅頭引發的血案》是“惡搞”,本意是開個玩笑,也有人說是影評的另一種形式,你傾向於哪一種說法?
胡戈:都有。就是娛樂。
新報:其實很多東西做的時候肯定不會想到後來會引發什麼後果,但既然狀況出來了就得去面對。無論什麼結果,你都是最大的受益者,對不對?
胡戈:受益?那肯定是,誰讓他告我的。
新報:但靜下心來想,此時此刻,你是寧願沒有做過這個短片還是不後悔,不怕被關注、被打擾?
胡戈:不後悔,但害怕被關注、被打擾,我沒想過出名,名氣不重要,我希望平靜地在我的範圍內生活。
我的性格不喜歡跟人打交道,跟朋友們也是有話就說,沒事兒從來不找他們。有人喜歡串門聊天,我不幹。我業餘愛好多,都屬於單幹性質。
新報:《一個饅頭引發的血案》本來是你隨手做着玩的,但現在看來,自娛自樂也不是沒有代價的,尤其是在網絡這一行業,以後你還會想做就做嗎?
胡戈:想做就做啊,在法律允許的框架內做事。
新報:說法律這個詞兒怎麼這麼順呀,是不是被這件事弄怕了?
胡戈:有嗎?沒有。
新報:現在輿論明顯有一邊倒的傾向,包括主流媒體,還有一些人,像張藝謀和陸川都覺得陳凱歌沒有必要這樣。但是從個人角度講,你有沒有體會陳凱歌的感受?
胡戈:國外導演的很多片子被人惡搞都不在乎,我以爲國內導演也不在乎。如果我做的東西被人惡搞我會很高興。
新報:不過我還是想知道,舉個例子說,就像一個人到了中年有了孩子,他把孩子當成寶貝一樣捧着,以爲自己有了一個稀世珍寶,他用盡了自己的心血,很嚴肅地做出了一個大片,但是你無意識的行爲導致了他精心製作的《無極》也弄成了惡搞,你能不能站在他的立場理解他的憤怒?
胡戈:從他的角度?關心這個問題的人很少,我懶得回答。
新報:你以後的生活會不會因爲這件事徹底改變?
胡戈:改變什麼?今後該怎麼過還怎麼過。
評論:該幽默時莫發火
首先聲明,本人並不時尚,對於娛樂圈也不甚了了,此下所言,外行是肯定的,保不齊還會有些話說得不對,若惹得某些名家大腕不高興,還望本着“大人不計小人過,宰相肚裏能撐船”之雅量,權當沒看見纔好。
娛樂圈總也少不了新聞,這些新聞總不外乎一是緋聞、一是官司。最近一般好像後者更多一些。尤其是一出網絡惡搞《一個饅頭引發的血案》,更是成了當前娛樂新聞的重頭戲。其影響與聲勢遠超春晚,大概只有郭德綱才能與之PK一下子。這個片長不到20分鐘,以《無極》爲藍本再加入各種無厘頭搞笑手段而出籠的東西,雖然很難說清它到底是個什麼東西,但因爲有了大導演陳凱歌的衝冠一怒(不知是否如《血案》中所說頭髮真的都豎起來了),聲稱要對簿公堂,一時間可謂名聲大噪,熱透半邊天。一方面,陳導夫婦怒不可遏,另一方面,搞笑惹出婁子的胡戈由剛開始時的誠惶誠恐逐漸開始變得不再那麼害怕了。法律界對此也莫衷一是。有的律師一口咬定胡戈肯定侵權,必須承擔責任;有的律師又願意義務替胡戈打官司,甚至認爲胡戈並不侵權,反倒是痛罵他“無恥”的陳凱歌侵權———侵犯了胡戈的名譽權。在網上這種勢均力敵好像變爲了一邊倒,九成以上的網友支持胡戈,認爲陳凱歌是小題大做。
半個多月前,因爲奧斯卡候選名單公佈,《無極》無一項入選,我曾寫過一小文,中心是大投入未必有大產出,中國電影與人家比拼成本、比拼高科技是走上了一條邪路。這裏我還想再補充兩句。電影作爲一種大衆娛樂,本身就是一種遊戲,當然,任何一部片子都傾注着所有參拍人員的心血,特別是導演、製片、主演等更是對它滿懷期待。如今成了別人惡搞的對象,一時間不太適應也是自然的,但真要較個真章兒,對簿公堂就無大必要了。
在西方人眼裏,中國人嚴謹有餘,輕鬆不足。更嚴重者是說咱們不懂幽默。其實類似《血案》這樣的事情,在國外恐怕根本就不會引起這麼大的動靜。美國記者協會每年必搞一次活動,主題就是拿總統開涮。前些天,切尼打獵誤傷了老友,各大電視臺無一例外以“開口秀”等方式戲弄這位本已倒黴透頂的副總統,什麼“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終於找到了,它就在副總統手裏”之類,不但很幽了一默,而且還將美國的伊戰政策捎上了,讓人忍俊不禁。
因此,我勸雙方化干戈爲玉帛,各自收兵,該忙啥還忙啥去吧。當然,此事如果另有隱情(比如一方藉此炒作、揚名或打免費廣告)又另當別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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