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刀霍霍“宰雞”忙
距離春節越來越近了,家家戶戶的廚房都有忙碌的身影,割肉、宰雞、剁排骨……一陣叮噹亂響把過年的氣氛推向高潮,主婦們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施展廚藝的機會,一道道傳統的津味兒飯菜在她們的心中醞釀着,各種爲年夜飯而採購的材料也逐漸“到位”了,一樣樣擺放在廚房裏最順手的地方。
廚房裏響起“打擊樂”,菜刀也自然用得費了,此時成了磨刀小販最忙的時候。他們每天騎着車走街串巷,用獨特的吆喝招攬生意,不一會兒的工夫就有人送買賣上門了。一把把菜刀在他們手中變得更加鋒利,只等在大年三十的晚上一展“身手”。此刻,所有的一切都在爲大年三十準備着。
這些磨刀小販幹起活兒來非常賣力,因爲他們也絕不會把活計留到轉年。快過年了,本地人都要趕着早回家,外地人則要忙着快回家。家的概念在此刻顯得格外突出,所以家裏人準備飯菜也顯得格外隆重,人們都要把最好吃的東西拿出來,在過年的時候與全家人一起分享、回味。
過年就是那麼的親切,聞着屋內的菜香,聽着屋外的炮響,身臨其境地感受着那份傳統的衝擊。出門在外的遊子此刻最盼望回家,吃上家裏準備的可口飯菜,享受家裏帶來的久違舒適,天津年俗讓人着迷的根本原因可能就在於此,一切都那麼順其自然,一起都那麼和諧美滿。
樓羣裏忽然傳來一陣熟悉的吆喝聲。一位老大爺騎着破舊的自行車徘徊在樓棟之間,林立的高樓很快便擋住了他的身影,只有那陣陣的吆喝聲傳入耳中。
聽到老人的喊聲,幾位老主顧急忙拎着菜刀跑了過來。老人笑眯眯地停下車,將磨刀石連同長條凳一起搬到空地上,打量着手中菜刀的成色,一天的買賣就此開始了。
“大爺,您有一個多月沒來了,我還以爲您生病了呢。”一位大姐略帶埋怨地說道。
“哪能呀。年還沒過,多少人想我呢。”老人一邊向刀口抹水,一邊打岔說道。
“昨天剁肉骨頭,結果刀口卷邊了。”那位大姐繼續說。
“沒問題,好好拾掇拾掇,保證像新的一樣。”老人似乎對自己的手藝很有信心。
這位老人姓許,已是花甲之年,常年在幾個小區裏跑買賣。因爲老人說話風趣愛找樂,所以很多居民都喜歡找許大爺磨剪子、搶菜刀。這不,他剛剛在小區裏吆喝兩圈,便有二十多把菜刀在“排隊”了。老人的手藝確實不含糊,菜刀磨得都是又快又好,一個多小時就把手裏活兒全忙活完了。
選個背風的牆根,曬着午後的太陽,許大爺依舊是笑眯眯的樣子。“現在,磨刀的活兒少了。”老人感嘆道,“想當年,每到臘月都是家家戶戶忙着磨刀,在我這裏‘排隊’的菜刀常常是上百把呢。”說着,老人掏出香菸,慢慢地點上火,口中吐出的一連串悠閒的菸圈,漸漸地飄向遠方,散了。
“如今,人們好像都想開了,在家裏開火的時候也少了。”老人說,“很多小家庭的菜刀都是幾年不磨一次,那刀總是跟新的一樣,倍兒快。”老人無奈地伸了個懶腰,一邊擺弄着手裏的小刷子,一邊打量着周圍是否還有主顧。“另外,很多家庭的菜刀都是‘好刀’,各種式樣的刀連我都沒見過,各種材質的刀我都沒聽過,磨起來自然不那麼順手了。”許大爺笑着說。
採訪中,許大爺雖然嘴上不說,但是心裏總表現出一份特殊的依戀。“別看磨刀是小買賣,那也是跟着師傅學出來的手藝,不瞞你說,我都已經磨了四十多年的菜刀了。”一說到菜刀,許大爺就打開了話匣子,但是說着說着就不做聲了。“磨刀,賣的就是手藝,我自己幹這行覺得挺快樂,但我不希望孩子們也幹這行,說實話,挺辛苦的。”這份感情讓許大爺非常矛盾,他說,他最喜歡在大街小巷扯開嗓子吆喝:“磨剪子嘍,搶菜刀。”在這種氣氛中,他甚至覺得自己年輕了許多。
正說着,一位老大娘帶着小孫子來到磨刀攤前,送來了兩把需要磨的菜刀。許大爺連忙接過菜刀,埋頭享受着磨的快樂。“爲什麼要磨刀呀?”小孫子像是在問奶奶,又像是在自言自語。許大爺笑眯眯地擡起頭,一邊摸着刀鋒,一邊笑着說道:“過年了,菜刀不快怎麼給你做好吃的呀?”
“過年就要磨刀嗎?”小孫子繼續問。“是呀,刀磨快了,做菜就方便了,過年也順當了。”老大娘摸着孫子的腦袋,眼神中似乎在憧憬着下一年。菜刀很快就磨好了,老大娘也帶着孫子回家了,“奶奶,明天還磨刀嗎?磨刀就要過年了。”小孫子的問題特別多。“不磨了,明年吧。”奶奶笑着說。“是呀,再磨要等明年了,快回家吧。”看到遠去的祖孫倆,許大爺隨口應和說。
眼看太陽已經西下,許大爺一邊收拾東西,一邊打哈哈說:“再磨一兩天也該收工了,自家的刀還沒磨呢。明年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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