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牙俐齒的於丹自曝小時候很自閉
去年『十一』黃金周,這個『生活中的普通小女人』從北師大的講臺走到了觀眾面前,在央視百家講壇連續7天開講《論語》心得,一舉成名天下知,被稱為『學術超女』、『女易中天』。
雖然以講《論語》聞名,她卻不是那種鑽進故紙堆出不來的『老夫子』,她貪玩,會玩,敢玩。當然,未成年人看到她和陳魯豫在節目中比誰成績差那一段時,應該有『PG家長指引』,免得他們認為:哦,原來數學那麼差也可以如此出名的。呵呵。
在北師大的校園裡,於丹老師出名的不僅僅是她獨特的教學能力和她出口成章的口纔,有時候她的授課地點聽起來就讓人稱奇:咖啡廳裡、酒吧裡,吃吃喝喝說說笑笑把課上。
聽她的課可吃零食想開門課教學生玩
『我們的課可以說活色生香,文科的知識是什麼,無非就是人文嘛,最早的人文就是指人間百態,就是世像圖,人怎麼學文化,第一件事是關乎人文,也就是說你去體驗,以這樣的心思來想,你講書本的知識,他要是聽著音樂喝著咖啡吃著零食跟你有來有往說說笑笑,書本的知識未必他沒學進去,反而可能學得會更好,所以我覺得呢,學習應該是最終做一件正確的事,而不是遵循程序去正確地做事,正確地做事有的時候是容易的。』
於丹的課程在北師大裡聽眾最多,學生回憶說,我記得大二的時候,她給我們講古典文學,很多人其實就不是很學文科的,也不是對這方面很感興趣,可能就慕名而來,然後聽完之後就發現,每節課堂堂必來。於老師說,我對我的研究生提出一個要求,就是你們學業上可以無精進,但首先你是一個健康的人,這個健康包括身體上的健康,也包括心理上的健康,你要去健身運動,該玩兒的時候就盡情地玩兒,到學習的時候,纔有飽滿的精力來學習,她說如果有機會的話要開一門課,我肯定會開一門叫教你玩。
說話沒完沒了回家經常走丟
於丹是一位擁有良好的語言智慧和童真爛漫性格的女性,所以她在課堂上講課學生們都非常喜歡聽,走下講臺她跟學生完全沒大沒小,同事說她『就是一小孩』。
然而,大家都只能對這『小孩』望其項背。於丹的同行說:『她講話真的是很有感染力,一般我們開研討會策劃會請她去,很多人都說求求你了,讓我講話千萬不要排在於丹後邊。她的語言她一旦介入,別人幾乎就壓不倒她了。我們一般都是要把她放在最後一個去發言。我覺得可能這是天分,她可以迅速地把一件事情高度凝練並且高度概括高度提昇。』
但生活中於丹就是一個普通的小女人,有點糊涂,不靠譜。於丹在北師大呆了二十幾年了,但還經常找不到教學樓,經常夾著一摞講義,在師大校園裡氣急敗壞地揪住一個人說,『快把我帶到教四樓』。
平時除了教學,於丹常常做的就是四處做講座搞策劃。於丹常說,不僅要讀萬卷書,也要行萬裡路,這一點在她做准媽媽的時候也沒有放棄,在生女兒苗苗的前夕,忙碌的於丹甚至把四處飛行講學當成了胎教。於丹回到家就帶孩子『瘋瘋』,家人教女兒規矩,於丹總是破壞規矩,年幼的女兒特別喜歡她,她對著電視裡的於丹會說『媽媽出來』。
於丹在《魯豫有約》裡不打自招:『我們家人現在表揚我女兒的話就說「在認路方面現在你就比你媽強」因為我走路回家經常走丟。我沒有方向感,我早就學會開車了,但我聽見我老公跟我媽的一段對話,就決定不開車了。我老公說「千萬不能讓她開車,早上開出去晚上得去河南省找人。」然後我媽不屑地說「你太抬舉她了,她哪能開到河南省,到晚上還在懷柔轉悠呢。」』
四五歲接觸論語五歲半讀紅樓夢
於丹說話非常有條理,這是大家公認的,但她說:『我從小很自閉,基本上不說話。我是獨生女,文革後期我父母都下放了,我姥姥帶著我在一個三進的大院子裡邊,我從來沒有上過幼兒園,所以我在六歲半上小學之前基本上看著像一個得自閉癥的孩子,一兩歲認字,四五歲就接觸了《論語》,五歲半看《紅樓夢》,沒有人跟我說話,就自己跟自己說話,六七歲開始寫日記,從十三四歲以後就寫成習慣了,一直寫到現在。我的日記都不太靠譜,基本上不記什麼具體的事,都是一些心情感受,浮想聯翩活在自己的想象跟思維裡。從小學到中學都很封閉,直到上高中纔發生變化。四中有一種特別好的傳統,就是大家一定要會玩兒,所以大家的性格一下子就變得特別地開朗外向。』
1982年,17歲的於丹考入了北京師范大學中文系。大學裡於丹的學習成績很好,她也當過學生會的主席,研究生協會的主席,不過到現在,很多熟知於丹的人回憶起來,於丹名氣最大、流傳最廣的頭銜還是她學生時代玩委會主任的頭銜。『研究生時,我掌管財權,可以拿著一年的活動經費,很過癮地把它一次性花掉。我最豪邁的一次手筆就是拿到了好像是三千多塊錢,你想在八十年代那是一筆巨款吶。拿到的當天晚上,我就跟我們的一個師兄從北京坐火車然後到了山西去踩點,包了一個大車,給另外一個師兄打電話,第二天把中文系120多名研究生帶隊過來,先在大同然後去看雲岡石窟,再上五臺山。我記得我們當時進入臺懷鎮的時候,是一對一對跳著華爾茲轉著圈進去的。』
數學一塌糊涂惡夢做了20年
於丹與魯豫在節目裡比誰成績差,結果於丹贏了:『除了語文好,我的數學從小到大就沒有算明白過,試舉例說明,我從小學一年級算應用題的時候,經常算出來「張大爺剝削了地主800多斤糧食」,就是我不僅犯數學錯誤,還犯政治錯誤。』
於丹高中時,數學、外語和歷史勉強及格,中學和大學的體育都不及格。高中老師給的評語是:能遵守學校各種規章制度,尊敬老師,團結同學,對人文明有禮貌,為人老實,生活嚴肅,平時很少言笑。
於丹參加高考的心願是:如果考上大學,我就可以一篇一篇一條一條地把數學書給撕了。一直到現在,只要工作壓力大了,於丹會不停地重復做一個夢:『考試,又考數學了,我在夢裡很認真地跟老師說「我記得我上中文系了,我真的不用考數學了」,這個惡夢我做了20多年。』
自述故事:獨闖沙漠差點出不來
我覺得行路比讀書要重要,中國現在沒有任何一個省份是我沒去過的,世界范圍裡非洲還沒去過,其他的洲去了很多地方。上大學時我經常拿著200塊錢出去玩,有一次暑假和兩個師兄坐火車站著去新疆。第一站在柳園下車看敦煌莫高窟。每天白天去看洞,看到下午四點半洞就關了,然而西部到晚上十點鍾還有自然光,我特別想去闖沙漠,每次都說『關了洞以後我們去沙漠吧』,他倆說『你別了鬧了,等到哪天不看洞,從一早纔能去呢』。
過了好幾天,我忍無可忍,想他們不讓我一個人進沙漠,無非是怕我走丟了。我就去找講洞的講解員借手電,給他們留了一個紙條『你們別擔心,我帶手電了。』
除了手電,我還帶了一把短刀、一條毛巾、一盒火柴、一壺水。戴了一個破草帽,穿著牛仔短褲小背心激動地奔向沙漠。下午四點多鍾沙漠裡有三十八九攝氏度,濕毛巾往胳膊上一搭,水蒸氣就冒起來了。穿行在藍天和沙漠中,那種明艷的藍和那種耀眼的黃交錯在一起,分化出來沙丘的那個痕跡都是一塵不染的,我感覺是去赴一個千年之約,就這樣蕩氣回腸一直走到突然覺得皮膚涼嗖嗖的,四下一看,我本來記著我是順著一條乾了的河道進來的,但是到這一刻,別說河道找不著了,四處的沙丘全是一樣,一猶豫馬上哆嗦了,溫度陡然降到大概零上五六攝氏度,天就黑了,不能走了,等天亮吧。
第一個反應就是得生火,要不就凍死了,但是沙漠上沒有什麼植物,只有一種蕨類植物叫駱駝刺,我拿短刀刨,刨不出來就扒,十指鮮血淋漓,手背上手腕上全是血。但那個時候我就知道什麼是求生的欲望。扒出來了很多放在一起,扒一個坑去點,但是點不著,劃了半盒火柴以後纔想起來,把唯一的毛巾墊在下面把毛巾點著了,用毛巾做引子,駱駝刺就終於燒起來了,我轉著圈烤,燒得差不多就接著去扒。
等到凌晨,他們哥兒倆還真是看見這堆火把我給找著了,一頓臭罵『你這個傻丫頭,你知道沙漠有狼嗎?』『你知道沙丘會平移嗎?』『知道沙塵暴嗎?』『知道沙漠裡面的降溫是一下可以降三十多度的?』『你帶的那手電有用嗎?』唯獨手電是沒用的。
旅游回來以後大家就沒什麼聯系了。他們一個去了美國讀書,一個去了海南創業。我二十四五歲研究生畢業趕上大學生帶戶口下放鍛煉,我在柳村很艱難,人就很沮喪。有一次收到一封海南來信,我打開一看是張白紙,居中寫了一句話:我什麼都不怕,我帶手電了。那個時刻,我突然明白,我的手電筒是有用,它的作用不是在我進入沙漠時給我光明,而是在我穿越成長之後給我勇氣。
人物檔案
於丹
42歲
1965年6月28日出生於北京
北京師范大學教授,中國古代文學碩士、影視學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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