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按:本刊第五十一、五十二、五十五期登載了第一次刊印於蘇聯國家政治書籍出版局出版的《斯大林全集》第十一、十二卷中的斯大林給高爾基等蘇維埃文學家的四封信。本期繼續刊載同書第六卷中給諷刺詩人季謨央·別德訥衣(注一)的信。這些信不但是馬列主義文藝理論的文獻,而且對於其他革命工作,也是具有很大的教育意義的。
親愛的季謨央同志:
信寫得太遲了。你有權利罵我。但是你應當注意:關於寫信以及一般信扎往還,我是異乎尋常的懶漢。
我逐點地來講。
(一)你“情緒愉快”,這是很好的。“世紀末悲哀”的哲學並不是我們的哲學。讓正在離去的和正在死亡的去悲哀吧。美國人惠特曼(注二)把我們的哲學表達得十分準確:“我們活着,我們鮮紅的血液沸騰着,好像那消耗不盡的力量的火焰。”正是這樣,季謨央。
(二)你寫道:“又怕得罪人,又要治病。”我的忠告是:寧肯得罪幾位男女病號,卻要好好地把病治一下。治病,治病,一定要治病。不得罪病號——這是幾分鐘的利益問題。爲了好好地治病而稍爲得罪他們一下——這是更長久的利益問題。其實機會主義者之所以區別於自己的正相反對的人,就是因爲他們把幾分鐘的利益擺在更長久的利益之上。不用說,你是不會效法機會主義者的。
(三)你寫道:“你給縣委書記們所作的報告的赦免的語調,並不是沒有帶着狡猾。”如果說得正確些,這裏是一種政策,一般講來,這種政策不免帶着一點狡猾。我認爲:把反對派首領們已經打得落花流水之後,我們,就是說黨,在對待普通反對派分子和中等反對派分子方面,就應該溫和一些,以便促進他們離開反對派首領們。使將軍們沒有軍隊指揮——這就是妙訣的所在。現在反對派在黨內還有四——五萬人。他們大多數都想丟開自己的首領們,但是妨礙他們這樣作的是他們自己的愛面子,或者是某些擁護中央的人們的粗暴和高傲,這些擁護中央的人們總是刺傷普通反對派分子,這樣就阻礙了他們轉到我們方面來。我的報告的“語調”是針對着這些擁護中央的人們的。當反對派首領們向全世界丟了臉的時候,這樣做,也只有這樣做,纔可以摧毀反對派。
(四)你問:“收成是否會使我們發生困難。”收成已使我們發生了一點困難。如果去年我們的收穫量(總收穫量)是二萬萬七千餘萬普特,那末今年可能要少收二萬萬普特。當然,這對輸出是一個打擊。誠然,遭到歉收的農莊現在比起一九二一年來要少五倍,因此我們用自己的力量去克服這個災禍是不特別費力的。這一點你可以不必懷疑。但打擊仍然是打擊。然而壞的當中並不是沒有好的。我們已經決定利用農民盡一切可能以保障自己將來不受旱災的偶然侵害的強烈決心;我們將竭力以一切方法利用這種決心來實行(同農民一起)建立水利工程和提高耕作質量方面的斷然措施。我們打算先從建立這個最低限度必要的薩馬爾——沙拉托夫——察裏津——阿斯特拉漢——斯塔夫羅波爾楔形水利工程着手。爲了這個事業我們準備了一千五百萬到二千萬盧布。下一年我們要轉向南方各省。這將是我國農業革命的開端。當地人說:農民會給與重大的支持。天不打雷,農夫是不會劃十字的。原來旱災的皮鞭對於提高農業、對於永遠保障我國不受天氣的偶然侵害,是必要的。高爾察克教訓了我們建設步兵,鄧尼金教訓了我們建設騎兵,旱災則教訓我們建設農業。這就是歷史的道路。這裏並沒有什麼不自然的東西。
你寫道:“來吧。”可惜我不能來。我不能來,因爲沒有功夫。我勸你“到巴庫玩玩”——這是必要的。梯弗里斯比起巴庫來不是那麼有趣,雖然在外表上更吸引人。如果你還沒有看見過森林般的石油塔,那末你就“什麼也沒有看到過”。我確信巴庫能提供像“加卡”(注三)這類美麗作品的極豐富的材料。
在我們這裏,在莫斯科,開一連串代表大會的時期還沒有過去。第五次代表大會上的演說和討論——當然是好事情,但老實說來,這不過是裝飾門面而已。我們大家在這裏與西方代表(以及東方代表)所進行的親切的談話,要有意思得多。我與德國、法國、波蘭的工人們作了長時間的談話。真是很好的革命的“材料”!從各方面都可以看出:在西歐那裏,增長着仇恨,對資本主義制度的真正革命的仇恨。我很高興聽到他們願意在自己家裏“按照俄國方式實行革命”的簡單的然而有力量的談話。這是新的工人。這樣的工人在我們的代表大會上還不曾有過。當然,實行革命的時候還不是這樣地接近,但正在走向革命——這一點是可以不必懷疑的。還使我驚訝的是這些工人的一個特點:對於我國懷抱着熱烈的和強有力的幾乎是母性的愛,對於我們黨的正確性、能力、威力抱有着巨大無限的信心。不久以前的懷疑只剩下區區毫不足道的殘餘了。這也不是偶然的。這也是日益增長的革命的徵兆。
正是這樣,季謨央。
好,已經夠了。緊握你的手。
你的約·斯大林
一九二四年七月十五日
(一)季謨央·別德訥衣(1883——1945)是蘇聯詩人。曾卒業於彼得格勒大學,參加俄國社會民主工黨,從事革命活動。其創作大多是諷刺詩。列寧曾向高爾基指出別德訥衣創作的巨大鼓動意義(參看本期另文)。——譯者注
(二)惠特曼(1819——1892)是美國詩人,著有《草葉集》,歌頌當時美國資產階級的民主精神,不受韻律拘束,爲美國自由詩的創始者。——譯者注
(三)這是別德訥衣的一篇詩(見《別德訥衣全集》,俄文本,一九二八年,第九卷,第八六——九三頁)。——《斯大林全集》俄文本第六卷編輯部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