稅收到哪裏去了
“作爲納稅人,你最關心什麼問題?”據《中國青年報》日前的調查,49.4%的人選擇了“政府把我們繳的稅用到哪兒去了”。近幾年,我國稅收收入在大幅度增長,但是預算支出的透明度卻沒有隨之增高。每年兩會,都有代表委員提出陽光監督老百姓“錢袋子”的問題。
在上海“海歸”老劉看來,政府的財政預算執行情況報告近乎玩數字遊戲。試問如此多的稅收之下,我們的福利如何呢?老劉對此深有感慨:北歐一些國家的社會福利已經囊括了國民的生老病死,在美國,稅率是按照家庭來算稅的,而在中國,稅率從來都不考慮家庭因素,把養老問題丟給了社會和個人。在老劉看來,稅收的法理邏輯是“取之於民用之於民”,但與高速增長的稅收相呼應的卻是“GDP崇拜”下公共服務的遞減:教育和醫療衛生已經不是一種福利,買房難、看病難、上學難已成爲壓在納稅人身上的新三座大山;與之相隨的是,貧富差距的擴大,社會治安狀況的惡化等。
我們的稅交到哪裏去了?在上海一家報社工作的小吳,對每月要交1000多元的稅養活“腐敗分子”耿耿於懷。他認爲我國行政成本過高,浪費嚴重,納稅人稅款的使用缺乏有效的監督:從1978年至2003年的25年間,我國行政管理費用已增長87倍;2004年,國家審計署覈查了2002年和2003年全國的行政經費、稅收、基建、金融信貸等違規情況,共審計出違規資金2.252萬億元。近年來,我國公款吃喝一年2000億,公車支出一年3000億、4000億,公費出國考察一年2000億……
哪個階層更痛苦
《福布斯》的排行榜,以公司稅率、個人所得稅率等一系列指標,把“痛感”量化,並得出在稅負上“誰更痛苦”的結論。在小吳看來,數字總是冰冷的,而“痛苦”卻是實實在在的。公衆之所以對稅收痛苦乃至憤怒,在於稅收的公共服務邏輯沒有得到理想回應,公共服務質量仍待提高,公共保障制度仍需健全。
沒有得到理想回報的稅收,似乎已構成納稅人不能承受之痛。這痛苦似乎是普遍的,哪一個階層最爲痛苦呢?小吳認爲:追問這個問題,或許可以探尋轉型期的中國,社會各階層的生存現狀。
稅收面前,誰更痛苦?是靠工薪爲生的城鎮低收入居民嗎?隨着稅基的加寬,個稅起徵點的提高,他們的痛苦能減少多少?是農民兄弟嗎?廢止《農業稅條例》以後,每戶農民每年可以多得五六百元的收入。他們曾經的痛苦能永遠免除嗎?
是從業人員人數超過1.5億人,掌握或管理着10萬億元左右的資本,使用着全國半數以上的技術專利,直接或間接貢獻着全國近1/3稅收的新社會階層嗎?對富人的收稅一直是輿論關注的焦點,“爲富不稅”現象更是千夫所指。相關稅收監管政策早在1994年就已開始,13年來,更是下發了10多項稅收徵管制度和辦法。他們會不會更痛苦?
是被稱爲“所謂仇富心理的替罪羊”的中產階層嗎?那些年收入10萬元到幾十萬的人羣,當富人羣體因爲收入高度非規範化而逃避調控時,他們卻極有可能成爲稅收調節的主要對象,成爲調節利益關係的犧牲品。因爲相對來說,以工資收入爲主的中產階層的收入規範化程度是最高的,其個稅也是最容易徵收的。在諸如不久的將來可能開徵的物業稅、燃油稅等調控措施中,中產階層都可能首當其衝。而2006年,年入12萬以上者須自行申報個稅政策出臺,他們是不是更爲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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