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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明,罰得出來嗎?』說實話,這個問題有點俗,也有點難。俗,是因為有太多人提出過這個疑問了。難,是因為至今也沒有等到大家一致認可的答案。
兩天前,蘭州城關區129個社區的低保戶、協管員等組成的129支『罰款小分隊』正式上崗,把守城關區各路段,對隨地吐痰以及亂扔煙頭、果皮等行為進行罰款,當天共有550人受罰。執『罰』者非但身份特殊、備受質疑,而且還很執著。一隨地吐痰的男子當場被抓,待他掏出紙巾將痰跡清理乾淨後,還要挾他說——不交罰款你就要擦乾淨整條街上的所有痰跡!一伙兒扔了煙頭的年輕人可就不好惹了,非但不認罰,還對『英勇不屈』的罰款隊員拳打腳踢,弄得兩位罰款者身上全是腳印,脖子上全是血印……
這樣一件小事,不料也引起眾說紛紜。而大家爭論的焦點還是這句話——文明,罰得出來嗎?
罰得出來!有人說,『重罰之下必無勇夫』。還舉了例子——1988年漢城奧運會前,韓國政府恐街上隨處可見的痰跡被外人恥笑,便采取巨額罰款並增派大量警察監督的辦法。結果不到一年,隨地吐痰者就幾乎絕跡了。『罰』的效果還得以延續,2002年世界杯期間,漢城廣場上『紅魔』散盡後,竟看不見空瓶紙屑。更極端的是『舉世聞名』的新加坡政府,隨地吐痰,大小便不衝水等行為一旦被抓了『現行』,就要罰款2000新幣,在牆上涂鴉,張貼廣告、海報更要被施以嚴酷鞭刑。結果眾所周知,展現在世人眼前的,是一個完美的『花園國度』。
罰不出來!也有人說,『口尚不服,心何以服』。還抬出了孔聖人——子曰:導之以政,齊之以刑,民免而無恥;導之以德,齊之以禮,有恥且格……意思是『以政令來管理,以刑法來約束,百姓雖不敢犯罪,但不以犯罪為恥;以道德來引導,以禮法來約束,百姓不僅遵紀守法,而且引以為榮。』所以他們認同這樣的觀點:『人可以改變環境,環境可以改變人的素質。』管理者且慢動罰,還是先應該在改善城市面貌和提高市民素質兩方面多想好的辦法。
雖然第二種答案看似也有道理,但我想大多數人還是認同前者。孔老夫子的大腦裡,裝的是儒的理想國,而不是2500年以後的今天。他老人家的『聖諭』雖罩得住當年的民風淳朴,卻管不住今天的花花世界。足協對場上球員的暴力犯規行為罰得夠狠、夠密了吧?球場上的老拳、飛腿不還是愈演愈烈嗎?『文明一小步,社會一大步』的倡議喊得夠響亮了吧?翻跨護欄、辦證涂鴉、貼小廣告、街頭燒紙、寵物便溺還不是照樣肆無忌憚?在教育、引導、勸阻還不是萬能的時候,依法的、文明的、嚴厲的『罰』還是必要的。
新加坡的文明和美麗雖然不僅僅是重罰而來的,但他們的依法重罰不失為嚴格城市管理、增加市民文明自覺性的重要舉措,值得借鑒。伴隨著生活質量的不斷提昇和生活環境的不斷改善,我們的社會對公眾的文明程度也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越來越多的地方法律法規中,『高罰單』的條款越來越多,這也是現代法制對文明『高要求』的直接體現。
我們支持『罰』,是因為期待罰出文明,但那些隨意胡罰、恣意亂罰、仗權濫罰的,非但不能罰出文明,恐怕還會罰出笑話、罰出糾紛、罰出禍端。歸根到底一句話——文明執『罰』纔能罰出文明。 (郁建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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