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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羨林、任繼愈兩位大師7月11日同一天辭世,令人分外傷痛。前年底,溫家寶總理去醫院看望季羨林,曾談到學校爲什麼培養不出傑出人物(大師級人才)的談話。如今,這更加成爲舉國關注的課題。
竊以爲,對此我們應有充分的信心。自古以來,只有中華文化以其綿延不絕的頑強生命力,歷時五千年傳承沒有湮滅。今日是信息時代,知識的積累速度遠勝昔日。而十年浩劫又終於使人明白,視知識分子爲仇寇的鬥、鬥、鬥,足以毀滅文化、毀滅國家。古今中外無論是孔孟老莊、司馬遷、曹雪芹,還是蘇格拉底、亞里施多德、托爾斯泰,沒有誰是被格外優待“扶植”起來的,其成功主要是靠自己非凡的天賦、機遇和不懈努力。但,有一條,千萬別老折騰他們,今天“拔白旗”,明天“挖黑線”,要麼打翻在地再踏上一隻腳,弄得他們連“大氣”都不敢出,遑論出大師?
善弈者謀局。“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大討論,帶來了知識分子的豔陽天和振興中華的大環境。人們深信,舊社會那麼低下的經濟水平可以出大師,在今日中國舉世公認的經濟奇蹟裏,應是大師輩出之時。但也要看到,不利於出大師的社會因素仍未根除。就大師人品而言,無論季羨林、任繼愈,莫不是學問精湛、樸厚爲人、深情愛國、志存高遠。一個人有多大胸襟,纔會有多大成就。但縱觀今日,從幼兒園老師到大學教授,因爲受產業化的強大利益驅動,謀求利益最大化的衝動相當普遍。有些人要麼開動腦筋多撈鈔票,要麼挖空心思朝官場鑽,要麼抄襲剽竊、噴灑泡沫,要麼厚顏自吹、冒充大師,如此種種,怎麼可能出現學術精湛、見解獨到、著作等身、放射思想光芒的真大師?
最近10年來,中國大學綜合實力發展較快。但諷刺的是,其中大樓、大門最爲顯著,這與出大師風馬牛不相及。就全社會而言,千軍萬馬考公務員成風,而機關架構又疊牀架屋,龐大的機構設置,需要的是大批官員,而不是多少大師。而“官本位”和權力過於集中的體制弊端,不僅促使權力與金錢加緊苟合,財富向少數人迅速集中,而且使一切都置於權力操縱之下,官員意志成了人們說話辦事的圭臬,專家、學者都有可能成爲權力的僕從。倘不在深化改革中堅決興利除弊,出大師難哉!
如今是民族振興的黃金髮展期,國家十分重視培養和發現人才。最近在高考中有些學子用詩歌、古文或甲骨文應試,說明民間人才苗子蓄積之厚。出大師,應該說是萬事俱備。繼承早期北大蔡元培校長“兼容幷蓄”的理念,弘揚陳寅恪秉持的“獨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努力創造人才輩出、大師雲集的人文環境,此其時也!(唐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