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就像老電影的片段,那是一個充滿陽光的午後,或是一個溫馨的夜晚,趙太太擁著夫君坐在了維格多利酒吧的高靠背沙發間,陣陣幽香縈繞在他們身旁,雖然並不缺少二人世界的甜蜜,但兩杯咖啡更讓這份美妙充滿了醉人的情調……
早在100多年前,中西文化就已經在天津這座城市深刻交融,這裡不僅有風格迥異的小洋樓,琳琅滿目的進口商品,還有香氣四溢的西式大菜與情調咖啡。咖啡始終與西菜相伴,有些大飯店創業之初就是以面包、咖啡等打開局面的。
喝咖啡在天津經歷了一個從緩慢到急速發展的過程。天津早年的咖啡館、咖啡廳大多依附在租界地的飯店、酒吧、舞廳、俱樂部內,外國人當然是最初的座上客。但民國時代的天津很特殊,城市中不僅有『八大家』與『新八大家』那樣的殷實富戶,寓居此地的政客、軍閥、名流也很多,再加上買辦和供職洋行的職員們,他們不愁沒錢花,就連這些人的三姑六姨也喜歡到天津度假小住。他們追求西餐與咖啡的新奇洋口味,甚至樂此不疲。
較早聞名津城的有一家正昌咖啡店,小店位於法租界拉大夫路(今哈爾濱道),店主是來自希臘的二位兄弟,他們用各種優質咖啡豆現磨現賣,同時經營的法式西餐和西點的品位不亞於起士林。正昌咖啡店紅火了40年左右,一直經營到解放前夕。
一些人從懷疑到嘗試,很快接受了咖啡這原本在他們眼裡屬於洋玩意的刺激,常常流連在咖啡館、西餐廳裡,享受著西式餐飲文化的意趣。其實,咖啡酒水的價格並不便宜,但那些衣冠楚楚的人出手闊綽,自認為有別於租界以外在茶樓、酒館裡聽曲猜拳的『俗人』。
街邊的咖啡店、酒吧一到晚間便傳出悠揚的爵士樂,曲中的曼妙當然少不了咖啡或啤酒花的香氣,通宵達旦。二十世紀二三十年代,租界內一些鬧中取靜的小街上有近三分之一的門面是西餐店、咖啡館、娛樂會所,充滿著時髦消閑的氛圍。在講究生活品位的人士推崇甚至迷戀咖啡的狀態下,一般人喝起苦苦的咖啡與各樣新興生活消費一道成為天津中上階層中的流行風。比如,德租界的龐納士咖啡館、10號咖啡館、卡曼酒吧的座位就需提前預訂。
天津的西餐廳、咖啡館裡除了洋人、富商、小資以外,還有一些作家和藝術家經常在此靜靜地『座談』或構思。有一位作家曾總結出泡咖啡館的三大樂趣:一是咖啡本身的刺激,其效果『不亞於鴉片和酒』;二是咖啡館提供了與朋友暢談的地方,『此乃人生至樂』;三是這裡有動人的女侍,這也是重要的因素。
(二)
西餐非常摩登,豈有不嘗不備之理,用它來待貴客宴洋客也是體面的需要。於是乎,在天津的政要軍閥、寓公名流等有不少人聘請了西餐廚師,設置了西式廚房。
袁世凱出任直隸總督後,為了加強並順暢對外聯絡,經常在天津舉行各種宴會。豐富的中餐仍讓袁世凱覺得不夠排場,他於是想到了西餐。阿爾伯特·起士林曾數次應邀為袁世凱主廚,起士林精選法式、德式、俄式等多樣拿手菜,還精心調制了紅菜湯,讓袁世凱與賓客連連稱道。
惠中飯店的投資人是曾任熱河督軍的湯玉麟等,實力不俗,飯店的西餐也名噪一時,三教九流,紛至沓來,熙攘熱鬧。作家、藝術家是觀察、提煉生活的高手。20世紀30年代,曹禺曾住過惠中飯店,正是在這裡,他看到了像陳白露那樣的交際花,像潘月亭那樣聲色犬馬的『大人物』。名著《日出》中的部分情節就取材於惠中飯店裡的故事。
民國末年,天津起士林在上海開設了分店,張愛玲就是那裡的常客。張愛玲對起士林情有獨鍾,她後來回憶:『在上海我們家隔壁就是戰時天津新搬來的起士林咖啡館,每天黎明制面包,拉起嗅覺的警報,一股噴香的浩然之氣破空而來……』天津的咖啡與面包想必為張愛玲的筆端注入了靈感。
請您文明上網、理性發言並遵守相關規定,在註冊後發表評論。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