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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關心的是農民工欠薪
記:這幾年,您跟農民工有很多交流,對您觸動最大的是什麼?
胡:欠薪。這也是農民工反映最多的問題。他們經常發信息問我,我拿不到錢了,怎麼辦啊?有個農民工告訴我,昨天上班老闆還在,今天上班,公司門都關了,老闆人也找不到了。
畢竟我也是打工過來的。打了一年工,到了年底,想回家跟親人團聚,卻拿不到錢回不了家,這種心情我非常理解。我今年的建議也涉及這方面內容,希望這一局面能有所改善。
記:您被欠過薪嗎?
胡:我沒有被欠過薪。在2002年之前,我也是頻繁跳槽,但就算是跳槽,我也要先領到上一份工作的薪水再走。
“二代農民工”值得我們學習
記:您如何看待“二代農民工”?有人說他們不像上一代農民工那麼吃苦耐勞了。
胡:不能一概這麼說,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我也跟很多“二代農民工”一起生活工作。我發現他們身上有許多東西值得我們老一代農民工學習。比如,他們對新生事物的接納很快,他們的維權意識很強。
確實,老一代農民工們也有很多優點值得他們學習,比如奉獻精神,吃苦耐勞的精神,不可否認,很多“二代農民工”是肯埋頭苦幹的。
“二代農民工”的確跟我們有很多不同,比如他們的消費觀念就不一樣,他們捨得花錢。但總體說來,我們是各有所長,互相取長補短吧。
經常和其他農民工代表交流
記:在這次大會上,您還將提交什麼建議?
胡:除了治理欠薪方面的建議,還有有關整合農民工培訓資源以及農民工社保、醫保方面的建議。社保要求連續交滿15年纔可以享受,但是我們農民工羣體流動性比較大,很難在一個地方居住15年,那可能永遠都不能享受社保了。
記:您在提交建議議案的時候,會和其他兩位農民工代表交流嗎?
胡:當然有交流。在參加人代會的過程中,我和重慶的康厚明、上海的朱雪芹都成了朋友。我昨天還和朱雪芹交流過,她問我有什麼建議,我也問她有什麼建議,然後我們又問康厚明有什麼建議。
我們平時也有交流,有時用電話,有時在網上,除了日常的問候,拉拉家常,我們也會對某些農民工問題交流看法。雖然我們都是農民工代表,但是關注點還是有很大不同。比如,康厚明所在的重慶主要是輸出農民工,我所在的廣東主要是輸入農民工,朱雪芹的上海主要是外資企業,不是勞動力密集的企業,跟我這裏又有區別。儘管如此,我們的交流還是非常有價值的。“人大代表有職無權”是誤讀
記:您是全國人大代表,在公司有沒有什麼特別的優待?
胡:我在企業裏就是一名普通員工,不是高層領導,沒有任何特權。
我給自己的定位非常清楚,在8小時之外,我是全國人大代表,我要聽取農民工的意見,爲農民工代言,但在工作期間,我就是普通員工,就要遵守公司的各種規章制度。
能不能擺正心態,擺正位置,這也是能不能做好一名人大代表的基本標準。
記:有媒體報道說,您曾經說“雖然是人大代表,但職權並沒有想象的那麼大,我是有職無權,有時只能乾着急。不能指望一個代表解決所有問題”。這個說法引起了很大反響,其中有不少是批評之聲。對此,您如何迴應?
胡:我被冤枉了。我當時的原話是這樣說的,我們的人大代表都不是專職的,而是兼職的。人大代表是集體行使職權,也就是說,集體有權,個人無權。再說,人大代表的確不可能直接處理和解決問題,而只能是向有關部門反映問題。在具體問題的處理上,人大代表最大的權力,應該是監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