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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6日上午,瀟湘晨報滾動新聞記者在玉樹州職業技術學校了解到,學校一棟女生宿捨樓在地震中『完全塌陷了』。在這棟倒塌的宿捨樓廢墟裡,記者看到一只在地震中損壞的鬧鍾,時間定格在:7時55分。 |
4月16日上午9點到11點,兩個小時,廣州消防20多名救援者經歷了從希望到失望的劇痛。
在玉樹州震中結古鎮民主街住宅區,他們發現客廳裡沒有永吉纔仁和她姐姐白文毛的蹤跡,臥室裡也沒有。官兵們每徒手搬開一塊磚、一片木板,失望就會增加一分。
11點,一個男人的出現,終結了大家的希望:『白文毛與妹妹永吉纔仁已經遇難。』這個男人是永吉纔仁的丈夫珍夏。
挖出來的白文毛懷裡,是她9個月大的孩子。白文毛雙手緊抱孩子,頭部死死地護著孩子的腦袋,倒塌的磚頭正好砸在白文毛的後腦。她是用母愛和生命,換來愛子最後生存的機會。
手都割破了,還是沒發現生命跡象
沒有人抱怨自己的腳被扔過來的磚頭砸到,更沒有人抱怨鐵鍬揚起的陣陣灰塵。廣州消防20多名官兵正在徒手將坍塌的房屋清理乾淨,期待奇跡的出現。在他們腳下,姐姐白文毛和妹妹永吉纔仁或許正等待著救援者的到來。
玉樹電力公司禪古發電廠的羅松江永帶著7名兄弟趕來幫忙。『一定要找到她們兩姐妹』。羅松對記者說。
白文毛是禪古電廠的運行班班長。4月14日早上7點多地震過後,白文毛和她妹妹的手機從此『無法接通』。懷疑兩姊妹還在廢墟下的羅松向救援隊求助。
拯救行動從9點開始。這是一片面積超過150平方米的住宅。今年30歲、已成家3年的永吉纔仁和34歲、未婚育有一子的姐姐白文毛住在這棟住宅裡。
廣州消防救援者和一些志願者開始從客廳位置尋找生命跡象。所有的磚頭通過一雙雙手送到了外面的院子裡,可視儀從4個方向向下面空隙的地方往最深處送,但那裡連一只襪子的影子都沒有。
『有一張床,這裡有一張床。』一個志願者大叫起來。所有人的目光開始轉移到了西北角。這時已是9點40分。官兵們撲上去,掏出磚頭和玻璃碎片往外扔。玻璃碎片將手割破,血通過手套滴到了泥土上。
掏開一個口子,生命探測器開始向下搜尋。但又一次讓所有人失望了。這裡除了幾顆石子,沒有其他物件。
參與救援的人開始轉戰最東頭的一間大房子的廢墟。10點半了,探測儀顯示,房子的南面靠牆的地方東西各有一張床。那裡再次成為官兵們看到生命跡象的希望所在。床被抬起來,但沒有兩姊妹的影子。在羅松的左手腕上,表針指向11點整。
母親懷中的孩子還活著
失望的情緒彌漫著在場的每一位救援者。
這時,一個男人跑了過來,『你們不要找了,白文毛和永吉都遇難了。』男人說。『我是永吉纔仁的丈夫,我叫珍夏,是玉樹州孤兒學校的老師。』幾位鄰居認出了蓬頭垢面的珍夏,然後對人群喊:他是永老師的愛人,你們應該相信他的話。
救援隊員們臉上一片悲傷。廣州消防援救隊指揮官搖了搖頭,『我們來遲了。』人群開始散去。
『地震時,我住在學校,跑得快,然後狂奔回來,卻沒找到永吉和姐姐白文毛的影子。』珍夏流著淚告訴本報記者,地震半小時後,姐妹倆的遺體已經被珍夏挖出。
珍夏告訴記者,挖出來的白文毛懷裡,是她9個月大的孩子。白文毛雙手緊抱孩子,頭部死死地護著孩子的腦袋,倒塌的磚頭正好砸在白文毛的後腦,母親白文毛是用母愛和生命,換來愛子最後生存的機會。孩子挖出來後哇哇大哭。如今由珍夏帶到孤兒學校的院子裡,住在外面沒有帳篷的地鋪上。
據珍夏介紹,30歲的永吉纔仁在很小時父親即去世,1999年母親又去世了。永吉從青海師范高等專科學校畢業後,主動回到家鄉玉樹州,在州孤兒學校任教。在那裡,珍夏與活潑可愛的永吉纔仁相遇,2005年確定戀愛關系,2007年完婚。在鄰居眼裡,永吉纔仁的稱呼就是『永老師』。
當人群散去,幾個孩子拿著一張心形卡片,輕輕地插在坍塌的牆上。『你雖然走了,但卻永遠活在我們心中。』卡片上這樣寫著。
珍夏說,永吉是愛孩子的女人。姐姐白文毛未婚育有一子,永吉視為己出。在學校,孤兒們親切地稱永吉為『媽媽』。
[數字]
44名被埋壓人員生還
截至目前,公安部從全國調集2300餘名公安消防特勤、公安特警和公安邊防部隊醫療人員陸續抵達玉樹地震災區,迅速展開人員搜救和維護災區社會治安工作,同時緊急組織調集大批救災物資運往地震災區。
截至16日7時,消防部隊官兵在地震發生的48小時內,共計成功搜救出被困人員594人,其中44名被埋壓人員生還,疏散140人,撲救火災14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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