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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7日,雲南省富源縣近兩百輛客運車罷運。
4月1日到6日,雲南怒江一百多輛中巴車罷運。
3月31日,雲南省呈貢發生50輛中巴車亦因為發車站點的調整而開始停運。
半個月裡,同一行業連發多起群體性事件,在雲南實屬少見。
一位長期從事客運市場管理的官員向本報記者分析,有三大原因:政府主導的交通行業改制未能平衡各方利益;交通運輸市場被人為壟斷,引發並激化非法營運與依法營運之間的矛盾;市場環境變化致營運司機利益受損。
改制未平衡各方利益
4月1日,雲南怒江交通集團所屬的約103輛中巴車停運,以抗議怒江交通集團收取費用過高,並要求他們簽訂改制合同。停運事件持續了6天。
此次停運事件起因是怒江交通集團要將私人掛靠的中巴車收歸企業所有,再將車輛承包給中巴車司機。而中巴車司機則認為,交通集團要收回他們的車輛,然後再承包給他們,兩年簽一次合同,每年要交3萬元的風險抵押金,也就是折舊費,他們認為這不合理。中巴車司機還認為,每月要上繳給公司五六千元,實在難以承受。
據介紹,近年來各地的營運車多是由司機買車後掛靠在交通企業經營,2005年原交通部則提出要求道路客運企業化經營。但是,在改制的過程中,企業往往盡力壓縮原掛靠司機的利益,而地方政府也有意無意地忽視司機個體利益的訴求,最終導致雙方矛盾激化。
長期從事營運市場管理的雲南某交通局官員張誠(化名)介紹,2008年,雲南大理州連日發生客運司機罷運事件,當時大理交通運輸集團出臺文件,要求將掛靠經營的車輛逐步調整為客車全部產權歸企業,這引起司機不滿而集體罷運。『怒江中巴車停運事件與大理如出一轍,但怒江在改制的時候還是重蹈了大理的覆轍!』張誠說。
非法營運不斷衝擊合法營運
張誠介紹,近年來頻頻發生的交通行業停運事件,除了企業改制這一原因,非法營運不斷衝擊、蠶食合法營運市場也是導致罷運事件頻頻發生的一個主要原因。
『近年來各地發生的罷運事件中,因非法營運衝擊正常市場秩序而導致的營運車司機集體罷運的現象尤為突出。近日在雲南富源發生的營運車罷運事件便屬此例。但是,由於獲得合法的准入比較困難,市場容易形成壟斷,壟斷受益者一旦受到外來衝擊便會以罷運等手段相抗衡。』張誠說。
2008年10月,雲南省西雙版納州發生了400餘名旅游車司機罷運事件,其中一個原因就是從事非法營運的黑車、超范圍經營車輛太多,從而導致旅游車司機收入銳減甚至入不敷出。
據記者了解,非法營運衝擊市場導致罷運的情況在雲南很常見,尤其是在大理、麗江、香格裡拉、西雙版納等旅游地區。
有關部門原先為了維持市場秩序,制定了『營運車輛不得超范圍經營』的規定,而這一規定又與雲南後來推行的『無障礙旅游』相互衝突,由於各地交通客運市場都存在淡旺季,一旦到了淡季,一些營運車就開始超范圍經營;而非法營運車輛則時時衝擊市場,交通管理部門的打擊力度又不夠,這就導致營運司機不斷以罷運、停運,挾公眾資源與政府進行談判。
雲南富源的罷運事件,也就是因為非法營運衝擊客運市場,矛盾激化甚至發生肢體衝突,導致有合法營運手續的司機以罷運維護利益。『如不能從根本上解決黑車及超范圍經營車輛問題,罷運事件今後還將會繼續發生。』張誠說。
市場環境變化讓既得利益者受損
『導致營運車罷運頻頻的第三個原因是市場環境變化致營運司機利益受損。如油價上漲、營運線路調整、客源減少等。』張誠介紹。
今年3月31日,雲南呈貢50多輛中巴車罷運事件,其原因便是因為中巴車駕駛員不滿發車站點合並。
去年,因為油價上漲導致經營成本過高,雲南省東川區170餘輛出租車集體『歇業』;同期保山市隆陽區400餘輛出租車因為加氣問題集體停運;楚雄州武定9個鄉鎮8條客運線路因為營運成本過高集體停運;雲南曲靖開通城際列車之後,由於客源減少,長期從事昆明到曲靖的中巴車發生多次罷運……
『雖然營運車輛停運、罷運頻頻發生已經成為影響經濟發展和社會穩定的一個隱患,但是,主管部門和地方政府至今還停留在頭痛醫頭、腳痛醫腳的解決方式上,政府在交通運輸市場的管理上應該更有作為。』張誠告訴記者。
業內人士分析,由於多年來市場的不規范,各地的營運市場基本已經固定,營運車司機已經成為一個固定的既得利益群體。客運司機一方面經常抱團憑借手中的公共資源,向社會和政府施加壓力,另一方面,他們又不斷地倒賣營運權,使營運權成為一個高價的商品不斷流通,比如有的地方,實際價值在10萬元內的出租車帶牌照可以被炒到五六十萬。營運權不斷被倒賣之後,一旦政府出臺新的調控政策,或者市場受到外來的衝擊,這些通過高價獲得營運資格的司機立刻成為受害者,而他們也會為自己的利益不斷上訪、停運,以此要挾政府。
張誠認為,解決營運司機頻繁罷運,地方政府應該與主管部門『通過合理的調控,控制市場營運車輛的准入和經營,實行經營權拍賣制度,嚴厲打擊非法營運,嚴厲打擊非法倒賣營運車輛。這些都能夠在短期內維持市場的有序發展。要根治營運車輛頻頻停運、罷運,還應當由省級政府和部門進行市場規劃,制定出長遠科學的調控管理辦法,同時完善相關的法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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