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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先後於5月和6月召開的中美戰略與經濟對話和G20峰會,在很多人眼中是解決中美間人民幣匯率問題的契機,美國國會眾院籌款委員會主席桑德•萊文卻把這當成向中國施壓的又一機會。他19日表態稱,願意看到總統奧巴馬和財長蓋特納屆時向北京施壓。這種簡單粗暴的要求近期越來越成為國際上的少數聲音,更多人開始意識到應該與中國以建設性的方式展開對話。中國美國經濟學會理事何偉文對《環球時報》表示,不管以何種方式解決,人民幣匯率問題始終是中國的內政。
英國廣播公司(BBC)20日報道稱,美國國會眾院籌款委員會在貿易立法方面擁有司法管轄權。該委員會主席桑德•萊文19日表示,他認為人民幣被『明顯低估』,並且被北京當局當做獲得對美經濟優勢的一個重要工具。他預計奧巴馬政府將利用這兩次國際會議向中國施加多方壓力,逼北京為人民幣重新估價。他說,『如果這還不能奏效,毫無疑問美國政府和國會都將采取行動』。萊文稱,美國國會參院領導人已經向中國發出最後通牒,要其在5月底之前采取行動。
與萊文一唱一和的是美國鋁型材生產商。英國路透社20日報道稱,這些生產商在提交給美國商務部的申訴狀中稱,中國通過低估人民幣匯率給予中國鋁型材出口商補貼,因此要求商務部對這些進口鋁型材加征反補貼稅。該團體的法律代表吉爾伯特•卡普蘭稱,這是中國政府有意通過財政政策讓特定行業獲利。據一名美國政府官員19日透露,美國商務部可能在本周決定是否就這一指控進行調查。
與此同時,西方關於說服人民幣昇值的聲音出現了『溫和化』的轉向。據法國廣播電臺中文網報道,歐盟貿易委員德古特19日表示,人民幣被低估及中國的對外傾銷政策十分影響中國與歐盟的關系,但是歐盟在同中國打交道時,應以建設性的方式展開對話,而不應用報復的手段。新加坡前總理吳作棟近日也撰文稱,他並不簡單提倡『昇值』,但認為現在到了人民幣匯率應該變得更加靈活的時候。外部要求人民幣昇值的政治壓力巨大,但並無助於解決問題。因為這是一個經濟問題,必須私下低調解決,而不是一味施加壓力。中國不會對壓力屈服,這一點我們都很清楚。
除了表現出理解並尊重中國的選擇權,另一些人也以分析人民幣昇值對中國有利的方式希望能說服中國。日本共同社19日稱,隨著國家經濟實力的增強,貨幣趨於強勢是很自然的事。為避免重蹈日本的覆轍,人民幣昇值宜早不宜遲。《華爾街日報》20日援引亞洲開發銀行首席經濟學家李鍾和的話說,解決由嚴格管理的匯率制度帶來的部分失衡問題符合中國利益,允許人民幣匯率逐步昇值,而非進行一次性幣值重估,可避免給中國出口商和相鄰經濟體帶來不利影響。《日本時報》19日報道稱,澳新銀行駐香港的經濟學家認為,人民幣兌美元昇值5%或令中國在今年第三季度GDP規模超日本。
對於這一問題,中國政府的立場一如既往。19日,中國商務部迅速否認了中美之間已就人民幣匯率等問題初步達成協議的報道。在中國國內,很多專家仍表示,反對人民幣匯率昇值,因為中國的外貿出口必然會因此受到影響,使得大量訂單流入印度、越南等國家,對於現階段中國經濟的發展很不利。
何偉文20日對《環球時報》表示,中美戰略經濟對話與G20峰會即將到來,人民幣匯率問題還將是中美關系中的核心議題。中國在人民幣匯率問題上要看政策的調整是否給中國企業帶來好處,要看政策給中國企業在利潤損益與就業增減方面帶來的影響。人民幣匯率改革不能傷害中國的利益,也不能傷害中國企業與世界各國消費者的利益。美國財政部推遲裁定中國是否是匯率操縱國並不意味著這個問題得以解決,中國不應對此抱有幻想。美國對鋁型材企業可能征收反補貼稅就反映了美國對外經濟政策的態度堅決。中美之間不存在所謂的因為人民幣問題而帶來的『扭曲貿易』,美國企業應提昇自己的競爭力,而不是把人民幣當成替罪羊。
各懷鬼胎
北京時間4月21日,美國商務部表示,推遲就中國匯率措施是否構成非法貿易補貼作出決定。這是繼美國財政部此前推遲原定於4月15日公布的《主要貿易對象國際經濟和匯率政策情況報告》後,美國政府再次就人民幣匯率問題延遲作出論斷。
盡管美國方面針對人民幣匯率問題的態度有所收斂,但是中國所承受的壓力並未減小。
就在20國集團(G20)財長和央行行長齊聚華盛頓,就金融監管改革一事進行討論的當口,印度央行和巴西央行行長都意外地針對人民幣匯率問題發表了強烈聲明。
巴西央行行長恩裡克梅雷萊斯表示,更強勢的人民幣對於世界經濟達到均衡是絕對關鍵的。與此同時,印度央行行長蘇巴拉奧也表示,人民幣匯率被低估,正給包括印度在內的其他國家帶來負擔。
而上周,新加坡總理李顯龍也表示,讓人民幣昇值符合中國的利益。『既然現在危機已經結束,中國為自己打算,也應該提高匯率靈活性,避免與美國乃至其他全球合作伙伴的衝突。』
『美國不再大聲嚷嚷,並不表示美國放棄迫使人民幣昇值的計劃,只能說是一種策略的轉換。IMF近來頻頻放話欲使人民幣昇值,在目前IMF的組織架構下,不可能不受到美國的乾預與影響。』興業銀行資深經濟學家魯政委直言。
魯政委繼而分析指出:『中國從巴西和印度的進口額逐步昇高,尤其中國從巴西進口大量的鐵礦石,而人民幣昇值無疑將大大有利於這兩個國家對中國的出口。另外,新加坡今年經濟發展超預期,熱錢大量湧向新加坡,給該國政府的貨幣政策帶來很大困擾。而新加坡向人民幣「開炮」,無疑是想要轉嫁壓力。』
重回浮動?
『近幾天,境內美元/人民幣掉期率不斷擴大,1年期境內美元/人民幣遠期匯率跌破6.7000,暗示昇值幅度上昇至2%以上。據境內資金流動顯示,境內遠期匯率的波動主要是由境內美元短缺有關,不過其基本面依然是押注人民幣昇值的聲音越來越大。』新加坡華僑銀行分析師謝棟銘指出。
『針對人民幣匯率的外界壓力一直都存在,但是人民幣昇不昇值,以及究竟以何種方式昇值最終仍取決於國內基本經濟形勢。』渣打銀行(中國)有限公司經濟分析師李煒繼而指出,『在當前的背景下,至少從中國的經濟層面來看,隨著經濟的逐步回暖,已經存在人民幣匯率與美元脫鉤而重新回到浮動的基礎。』
巴克萊資本中國經濟研究部主管彭文生同樣認為,在國內,強勁的經濟數據,包括日漸攀昇的物價通脹,強化了實施更具彈性匯率的經濟環境。
但朱宏任認為,匯率變動對出口行業,特別是勞動密集型的行業影響突出。中國的輕工、紡織、電子和機械行業出口佔整個工業出口的70%左右,就業人數在7000萬以上,匯率波動會給上述行業的經營和就業造成負面影響。此外,匯率波動也會給船舶、大型成套設備等出口額大、交貨周期長的行業帶來匯兌損失,影響企業接單。
對此,魯政委預測,中國有可能在5月至7月間重新啟動匯改,一方面越來越大的國際壓力是一大因素;另一方面,隨著國內通脹壓力的加大,也為人民幣昇值提供了一個更容易被接受的環境。不過,魯政委認為,匯改重啟的最大舉動是擴大匯率波幅,年內的昇值幅度相當有限。
李煒同樣認為,人民幣在年內將會是漸進式的昇值,匯率漲跌幅度將從目前的每日幾個基點的波動擴張至幾十個基點。『一次性昇值2%的可能性比較小,因為2005年人民幣一次性昇值2%就導致了相當多的出口企業無法適應。不過,零點幾個百分點的昇值對出口企業的影響應該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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