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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場白·蛇後】
《一千零一夜》裡,有一篇叫做《蛇後》的故事,講述了一個住在山洞裡的人面蛇身的美麗蛇後,愛上一個無意跌進蛇洞的叫做哈西補的男子,遂留下他來盛情款待,誰知兩年過去了,哈西補依然思鄉心切,為了離開,他信誓旦旦向蛇後保證,回去後絕對不會將她出賣。蛇後倒是看得很開:『百多年前,你們人類有個叫亞當的男子,不也是這樣跟我們老祖先起過誓嗎……』
結果一切真如蛇後所料,哈西補回去不久,就在國王的逼迫下,帶兵跑到蛇洞去捉蛇後,意欲取其蛇肉給王後治病。然即使是這樣,蛇後都不抱怨哈西補,而是告訴他如何將自己分成三段來煮,待水沸騰第二次的時候哈西補服下,喝完後馬上就能變成通曉百事的大學士。
蛇後的癡情,即使比起我們著名的白娘子來,也是毫不遜色啊。可見即使西湖水乾,雷峰塔倒,人間的那些癡心白素貞和忘情許仙們,也還是會繼續遭遇糾纏下去。怪只怪許仙們沒什麼記性,白素貞們也是一樣。
主人公:小貓,18歲,來天津做小保姆的鄉下女孩。父母遠在河北農村,經人介紹到某事業有成的男主人家做事。本以為小貓自此可以脫離『面朝黃土背朝天』的日子過上城市生活,誰知涉世未深的小貓,剛一到城市就和男主人攪到一起,幼稚的小貓真的以為男主人會兌現對她的許諾,最終等待小貓的,只能是帶著破碎的身子灰溜溜地回到老家去嫁人。此時此刻,小貓已回河北老家,來和我們說故事的,是一位不願透露自己姓名身份的男士,他是整件事情的見證人,提起小貓,不勝唏噓,還說那原本是個很聰明伶俐的孩子,如果把放在感情上的精力用來讀書的話,也許現在已經考上成人高自考了。為了敘述方便,我們暫且叫他劉先生吧。
劉先生獨白:
我擺擺手,示意她不用再說了。她惴惴不安地討好我:『叔,我回頭一定把錢還給你。』我知道她指的是住院費。我告訴她住院費這一萬塊是老屠給的。小貓眼睛突然亮了,這個並不漂亮的鄉下女孩子,在那一刻也突然變得好看了似的——
這個事我比較後悔。小貓是我介紹到老屠那裡做事的。對於老屠,我比較敬佩。他在掙錢上非常有腦子,唯一的一點,就是好女人。自從有了錢之後,和老屠不清不楚的女孩,簡直太多了。老屠的老婆對這一切也知情,但卻能做到不聞不問。開始我還奇怪呢,後來我纔知道,原來他老婆在外面也有別人。他們兩個是約定好了互不相乾的,只一樣,誰都不許玩出事來。
後來小貓是懷上了老屠的孩子,這事纔敗露了。被老屠的老婆發現,逼著小貓去流產。小貓哭著給我打電話,我能說什麼呢?那一刻,我也震驚極了。老屠答應過我的,絕不會碰小貓。我應該算是小貓的遠房表叔吧,當時原本是介紹小貓去另外一家做小保姆的,結果那家變了主意,不找小保姆了,可那時候小貓已經來了,我無處安插,就托付給了老屠。誰知道這家伙死性不改。小貓還是個孩子呢,纔來八個月都不到,就要卷起鋪蓋走人了。
這件事,我跟誰也沒提。小貓已經18歲了,她當然是也應該對自己的人生負責任。可是一個鄉下女孩子,又能懂多少道理呢?我都能想象到老屠一定是和她花言巧語、小恩小惠了。一定是。不然小貓不會一直瞞著我這個事,直到再也隱藏不住。有件事也趕巧了,小貓到了沒多久,老屠的愛人就公派去歐洲了,於是家裡就只有這一對孤男寡女。忘了跟你說,老屠的老婆不會生,這也是她不肯跟老屠離婚的原因,也是他老婆知道後暴跳如雷的原因。在醫院外面,他老婆都快把我給吃了。老屠連去都沒去,估計那會兒不定躲到哪兒灌貓尿去了。
小貓管我叫叔。這件事發生之後,我把老屠給打了。
逼著他掏了一萬塊錢,老屠連掙紮都沒掙紮,就給我了,他自知理虧,小貓可是一直都叫他叔的啊,他比小貓足大三倍還拐彎兒。小貓這傻孩子,拿著那錢還不要,一直在那哭,說叔我不是想要他的錢,我就是想給屠叔生個孩子,他老婆不是不會生嗎?可是現在,你看我,大夫說必須杜絕那個事,說我得好好養著,不然將來想懷都懷不上了。當時氣得我,小貓幸虧不是我女兒,要是我女兒,我真能捶死她。後來通過斷斷續續聊我纔知道,小貓在來之前,就已經下定決心再也不回農村了。她說村裡所有到城裡做小保姆的女孩都發了,有的還買了車呢。也有一些長得不錯的乾脆就嫁人了。我問小貓,你們怎麼那麼傻?城裡那麼多漂亮姑娘還都嫁不出去呢。小貓喝著面湯,單純地說,叔,你們城裡的女人好是好,但沒我們鄉下女人聽話,男人們還是喜歡聽話的女子。我苦笑了。真的苦笑了。沒轍沒轍的。那一刻,我有點愣,忽然明白這件事也並不完全都是老屠的錯,想必小貓在此之前也是明白的,所以願打願挨,乾柴烈火,纔會燃得這麼快。
可小貓畢竟年輕啊,也畢竟單純。於是問小貓,想沒想過,回去後怎麼跟你爸交代?不用交代。小貓說,我又不會告訴他們,告訴他們,我爸肯定會把我打死。那你還是在醫院養好了就回去吧。聽到說要送她回去,小貓在床上就給我跪下了,叔,我哪兒也不去,我還想在城裡邊。如果你覺得我給你添麻煩了,我可以再也不見屠叔的。
我擺擺手,示意她不用再說了。她惴惴不安地討好我:『叔,我回頭一定把錢還給你。』我知道她指的是住院費。我告訴她住院費這一萬塊是老屠給的。小貓眼睛突然亮了,這個並不漂亮的鄉下女孩子,在那一刻也突然變得好看了似的。這也是我特別不能明白老屠的原因,小貓不好看,尤其是和老屠先前的那些情人比,可為什麼年過半百的老屠還是被小貓吸引了呢?
也許是我還沒有到老屠的年齡,也許是我和老屠本來也不是同一種人。小貓在醫院那些天,老屠一次都沒到醫院去看她,也許是因為懼怕自己的老婆吧,據說老屠那些掙錢機會差不多都是他老丈人和幾個大舅子給提供的,換言之,老屠也不過是依仗著自己老婆娘家的血吸蟲罷了。所以他又怎麼敢為了小貓而得罪他老婆呢?自從出了小貓的事情之後,老屠也很煩惱,他那天居然打電話問我,給小貓的那一萬塊住院費究竟有沒有剩?!我真沒想到這男人居然如此無恥。我還以為他打電話是要掃聽小貓的情況呢。敢情你對人孩子一點感情都沒有?那你對人家那樣?我質問老屠。嗨,兄弟,這次我麻煩大啦!你嫂子她,她非要帶著我去結紮!我這不正躲著了嗎?我這還不知道找誰訴苦去了呢!直到小貓坐上長途汽車走,老屠都沒再出現。
我跟小貓說,回去後找個人嫁了,再也別來城裡了。
小貓終於悵惘地走了,臨走之前,她拜托我一件事,讓我給她寄一些高自考的書回去。小貓在醫院的那些日子,有幾個護士正在准備高自考,於是就借了一些教材給閑極無聊的小貓看,想不到小貓這丫頭還很聰明,很多地方都無師自通看懂了。其實假若她沒有糊裡糊涂和老屠發生了那件事,我想我是會幫助她的,但現在,已經不可以了。我不敢再把這個思維簡單的鄉下姑娘放在身邊,畢竟,是我幫她找的這份工作,她若是再出什麼岔子,我這良心上,就更難安了。這件事已經過去有一陣子了,小貓也許早已經在老家嫁人了。也許偷著又跑回天津了也說不定。無論如何,每當我路過保姆市場的時候,看到那些和小貓一樣到城市來尋夢的鄉下女孩子,心裡都會有一種說不出的失落和悵惘。那天,我對我愛人說,幸好我們是有兒子的人,幸好我們沒有女兒,幸好。
小貓走了之後,只來過一個電話,聲音怪怪的,並不像在城裡那個說話嘰嘰喳喳總有點撒嬌似的小貓。她悶聲叫我一聲叔,讓我幫她去房東那裡找兩件衣服寄回去,說是臨走時忘了。說不好是為了什麼,我在那兩件衣服裡,夾帶了八百塊錢。算是贖罪嗎?還是代老屠向小貓道歉?我不知道。反正這之後,小貓就再也沒了消息。
【阿萊手記·女婿『有毒』】
和一個即將做爸爸的朋友聊天。
想不到其告訴我他最擔心的就是,萬一生個女兒可怎麼辦?我驚訝地看著他,覺得他不該是如此大言不慚標榜重男輕女的人。
結果他說,以他多年觀察發現,再好的女孩,一旦陷入愛情,也會像被豬油蒙了心,除了眼前這個男人,父母親人,一概看不到。只要是這男人想得到的,女人們就會變著法地幫男人去兌現。他說在他身邊尤其不乏那種偷了娘家的東西去變賣,然後供丈夫以及婆家人揮霍的『缺心眼女』。雖然僅僅是數度旁觀,但朋友已然表現得格外義憤填膺。如果這是我女兒,我一准會氣死。
並沒喝酒的他,此時此刻就像是喝過酒一樣無法保持鎮定和冷靜。我知道他有一個非常好的忘年交老友,就是這樣被女兒、女婿折騰死了,等老人死後,女婿看能榨的錢都榨完了,就把那缺心眼的女兒也一腳踹開了,可憐老人臨死的時候,那缺心眼閨女還在幫著黑心丈夫盤算老人的錢呢。朋友說,老人絕對是氣死的。
我信。有道是『一個閨女半個賊』。就像前陣子新聞報道中說某漂亮空姐因與公司高管有糾纏不清的私情而相約赴死,結果人家高管沒死而空姐卻在一片癡情中上吊死了。到最後悲慘的是空姐的父親,因傷心過度於女兒死後第23天也撒手人寰。招誰惹誰了?
閨女養不好,就是禍。除了愛情之外,女孩子們更應該知道對你的親人、家人以及父母負責。
好男人出現的標准之一是在愛你的同時還能讓你的親人以及家人感到欣慰和幸福。壞男人恰恰相反,吞下去之後,哪哪都不對勁兒,這時候若再不收手,不要說你自己這輩子的幸福,到時候就連你父母這輩子的老臉都能丟沒了。這只是丑話說在前頭,也是我們最不願意看到的,所以萬望珍重再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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