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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5年12月,葉群在秘密揭批羅瑞卿的上海會議上,揭發羅瑞卿和劉亞樓密談,說羅瑞卿要劉亞樓轉告葉群4條決定:
一、林總早晚要退出政治舞臺的。不退也要退出,現在不退出,將來也要退出政治舞臺;二、要好好保護林總的身體;三、今後林總再不要多管軍隊的事情了,由羅總長去管好了;四、一切由羅管,要放手叫他去管。
1965年底和1966年初,葉群兩次召見吳法憲,向他口授並書寫了所謂羅瑞卿要前空軍司令員劉亞樓向葉群轉達的『4條意見』,並要吳法憲作為『原子彈』在批判羅瑞卿的會上發言。
吳法憲在1965年年底到1966年3月中央和中央軍委連續召開的批判羅瑞卿的會議上,兩次發言並寫了一封信肯定羅瑞卿講了『4條意見』,並以此『充分說明羅瑞卿向黨伸手和奪取軍權的野心』。
因為劉亞樓於1965年5月已經故去,有人提出這是『死無對證』。葉群做賊心虛,忙叫吳法憲去追劉亞樓的妻子翟雲英作證。在吳法憲的威逼下,一再表示沒有聽說過『4條意見』的翟雲英只得承認說:『看見劉亞樓臨死前伸出4個指頭』。吳法憲如獲至寶,趕緊叫秘書代翟雲英寫了個證明,由吳法憲和翟雲英一起簽名送上。葉群生怕再有人追究,與吳法憲又商定,如果有人問起翟雲英為什麼和吳法憲一起證明,就說是因為翟雲英經常去羅瑞卿家,現在羅瑞卿出了問題,所以找到吳法憲一起寫的。
但林彪看了這個證明,並不滿足,覺得內容空洞,沒有什麼說服力。於是吳法憲為了充實內容,自己給林彪寫了一份『報告』:
林副主席:
關於羅瑞卿同志的錯誤問題,我在中央會議小組會議上已經作了揭發。有兩個問題需要向您書面報告:
(一)1964年9月(哪一天記不清,當時劉亞樓同志剛從羅馬尼亞訪問回來不久),劉亞樓同志講過:羅瑞卿同志曾向他說,林彪同志和羅瑞卿同志談過,林彪同志身體不好,今後軍委的工作,軍隊方面的事情要羅瑞卿同志獨立主持,要大膽獨立地處理問題,(不要)到處去請示。林彪同志還要羅瑞卿同志現在多抽出時間去把全國地形、戰場都看一看,一旦發生戰爭要靠他指揮。從劉亞樓同志和我談的這一段話,可以充分證明羅瑞卿同志向黨伸手和奪取軍權的野心。
(二)今年4月下旬,劉亞樓同志病情已經很嚴重。我於4月23日晚趕至上海,24日上午至病房看望他。當時劉亞樓同志正在輸血,揮手叫護士走開,斷斷續續地對我說:『羅總長給我寫了一封信,不知居心何在。他侮辱了我。我上了當。我對不起林彪同志,對不起××同志。你今後要注意,不要再上當。』他說話時精神很壞,聲音很小,舌頭有點僵,說到後來眼圈發紅。當時沒有把羅的信給我看,也沒有講信的內容。以後他又說:『生病以來,中央、毛主席、劉主席、總理、林副主席都對我無微不至地關懷,使我非常感激……』最後他流了眼淚。
以上報告,請指示!
吳法憲
1965年12月25日
就這樣,一個不明不白的死無對證的『4條意見』,便糊裡糊涂地加在了羅瑞卿的『罪行』中,羅瑞卿為此一跌千丈,而作假的人卻步步高昇,紅極一時。
1972年6月中旬,在林彪折戟溫都爾汗之後9個月,羅瑞卿奮筆疾書,寫下了壓抑在心底多年的聲音:『這個捏造(指吳法憲引劉亞樓的話誣陷羅瑞卿)也利用了死無對證,可是他造得不太高明,首先要問吳法憲,這樣重要的事,為什麼當時不揭發,要等到三月會議纔揭發呢?大概那時還沒有捏造好,是不是!僅此一問,就可以戳穿他……我說蠢得比豬還蠢的人,就是這個吳法憲。』
事實是,自從劉亞樓病重以後,羅瑞卿總參謀長十分關心,經常打電話問候,並專門從北京給劉亞樓寫信,叮囑:『你要好好休息,工作要放開,多想身體的事,安心養病……』
1965年5月3日,羅瑞卿趕到華東醫院看望劉亞樓,隨後並專門召開會議研究了劉亞樓的後事安排。
5月7日,空軍司令員劉亞樓逝世,享年55歲。
雖然因那個所謂的『4條遺言』而備遭磨難,羅瑞卿卻是個大度的人,並不因此忌恨誰。
1977年,翟雲英打聽到重新獲得政治生命的羅瑞卿,正住在西山某招待所,等待分配工作。她當即決定帶著孩子們前去看望這位蒙難多年、剛正不阿的羅瑞卿。
『羅總長,這些年我就是想見見你,跟你說一說,他們說亞樓講了你什麼「4條」,可全是造謠啊!說我簽字證明,也是他們耍的鬼把戲。我絕沒有做那個假證,我不會乾那種事的,請你相信我……』
羅瑞卿努力挪一下身子,擺擺手說:『這件事不要提了。雲英同志,你也別背包袱。我很了解劉亞樓同志。關系一直很好,怎麼可能冒出個「4條」來呢?我根本不相信。我心裡清楚,這完全是林彪為了搞我編造的謠言,這筆賬應該算在他身上。』
以後,胡耀邦總書記為澄清事實,請總政治部調查了解。總政治部經調查後,專門派人登門向翟雲英轉達胡耀邦總書記和總政領導的關心:『中央對劉亞樓司令員評價很高,當年的悼詞沒有變。至於那個「4條」,完全是林彪一伙故意制造的謊言。請你不要放在心上。』
至此,所謂劉亞樓遺言之謎終於真相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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