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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讓女兒安心高考、順利完成學業,身患淋巴癌的父親拖著重病之軀跑起了長途運輸,直到口吐鮮血,深度昏厥。為了讓癌癥再度復發的父親生命得以延續,已讀大三、品學兼優的女兒,毅然決定預支工資、『典身』救父。
一天打兩份工每天只花5塊錢
5月1日早晨7點,天津城建學院大三女生胡海嫚一路小跑來到學校的食堂買飯。
她來到了面食窗口,『兩份餅卷菜!』她指著一種裹著炒土豆絲的餅包說,『今天要去打工,所以要把午飯一起買了帶著。』就這樣,早飯和午飯加起來,海嫚一共花了兩塊錢,『晚上煮點掛面就行了,看來今天又能省下幾塊錢了。』女孩子秀氣的眉眼間綻放出一閃而過的喜悅神色——海嫚給自己規定,每天的生活費不能超過5塊錢,一個月的生活費必須控制在150元以下。
7點半,早飯吃完了,海嫚簡單收拾了一下,就騎上她那輛二手自行車,從坐落在西青區的學校趕往河西區的一家超市打工。一個小時零十五分鍾後,她到達了目的地,額頭上早已滲出細密的汗珠。
『打工是從9點開始,但今天是假日,人會多,所以要早來一會兒。』女孩子一邊說,一邊鑽進更衣室,熟練地套上工作裝,隨後一路小跑到自己負責的電器銷售櫃臺旁麻利地忙碌起來。一直到晚上6點,促銷經理電話通知她可以下班了,那兩份餅卷菜卻還一直躺在更衣箱的塑料袋內。
『今天太忙,忘了吃飯這茬了。』女孩子看了一眼時間,又是衝鋒般地更衣、取車、飛奔, 『晚上7點在學校附近還有個家教,不能遲到啊。』
晚上9點半,海嫚終於做完了一天的工作回到宿捨,食堂早已下班,那兩份已經乾巴了的餅卷菜就成了她的晚餐,看著鏡子中憔悴的自己,一股莫名的委屈襲上心頭,淚水開始順著臉頰無聲地滑落,『我很累,我也想歇歇,可是我不能。』她說,為了父親的生命能夠延續,她只能選擇拼命、再拼命。
好女兒感念養育之情
由於『五一』放假,同學們或者出門旅游、或者回家度假,宿捨裡只剩下海嫚一個人,『今天累是累點,可賣出去好幾臺產品,能拿不少提成,再加上50塊錢的基本工資,收獲可不小呢!』抹抹臉上的淚痕,海嫚疲憊地笑著。
對胡海嫚來說,在完成學業的同時,四處打工的生活已經堅持了差不多三年時間,這三年裡,最多的時候居然同時乾著三份工作,她苛刻到沒給自己放過一天假,包括大年三十和中秋節。
胡海嫚的家在寶坻農村,父母都是普通農民,日子過得雖不富裕但也足以維持日常生活。變故發生在2006年底,父親胡廣發被確診為淋巴癌,不到一年就耗盡了所有積蓄,並欠債十多萬元,但總算讓父親的病情穩定下來。從那時開始,正在准備高考的海嫚和讀高二的妹妹便決定高中畢業後打工養家。
『我爸知道了我們的想法非常生氣,他說就算砸鍋賣鐵,也要供我們姐妹讀書。』為了讓她和妹妹繼續讀書,大病未愈的父親居然去跑長途拉煤。每次都是凌晨3點就出門,一走就是兩三天,『他可是個癌癥病人啊!』
海嫚很爭氣,2007年6月的高考中,考入了天津城建學院測繪專業,轉年妹妹胡海傑也考入天津科技大學藥物合成設計專業,『我們的學費都是貸的款,同時也申請了學校的助學金。』為了減輕家裡的負擔,姐妹倆都選擇了勤工儉學,那時候主要是賺生活費,不再向家裡要錢,如果有剩餘,就會存起來交給父母——在姐妹兩個看來,父親的病治好了,生活肯定會一點點好起來。
為救父親期盼預支四萬元工資
誰知今年大年初一,抽空回到家中看望的海嫚和妹妹發現一直在外跑車的父親居然又斜靠在了床上,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在姐妹倆的一再追問下纔得知父親的病又復發了——就在跑長途的路上,累到吐血,整個人昏迷不醒,幸虧一個同鄉緊急撥打了120纔得以脫險,『醫生說就是因為他自己擅自中斷服藥和治療導致的,他光惦著我和妹妹上學的事,光想著省錢。』
『家裡沒錢了,我爸說什麼也不去醫院,說能挨多久就挨多久,死活不肯再花一分錢,我和妹妹最後只能下跪求他去看病。』不久,學校知道了海嫚的情況,發動師生捐款兩萬餘元,加上父母兩年來打工攢的一萬塊錢,還有海嫚和同學借的一萬多,終於湊齊了父親一個療程的化療費用,『化療之後我爸精神狀態好多了,原來在腋下淋巴結長的疙瘩也變小了,效果很好。』醫生也說一定要繼續堅持五個療程的化療,至少也要三個療程,可以基本殺死癌細胞,延緩病情發展。
但想到治療費用,她又犯了難:『妹妹的學校也給我們捐了錢,加上她和同學借的,勉強可以湊夠第二個療程的化療費用,但最關鍵的第三個療程怎麼辦啊?』
海嫚告訴記者,如今父母基本靠親友接濟和低保維持生活,『我們姐倆打工每月最多能攢下一千多塊錢,而爸爸一次化療至少需要四萬。』沈默了一會兒,海嫚抬起頭真誠地說,今年夏天她就將昇入大四,校內課程已經不多,有足夠的時間進行工作,且自己成績優異,各科成績都在年級內名列前茅,英語已經通過六級,因此希望通過新幫辦找到一家願意為自己預支四萬元工資的單位,讓她有機會盡一個女兒的孝心和責任。
『只要能治好我爸,還一輩子債都願意!』她說,銷售、預算、文案、培訓這方面的工作都很喜歡做,『我性格開朗,親和力很強,工作能對口自然最好,如果不能,我相信通過我的努力學習,也一定可以做好。』記者任桐實習生王月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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