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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稱為全國人民最想打的人之一的任志強,終於迎來了他『加冕』之後的第一次實際性的威脅。7日下午,任志強出現在大連房協主辦的論壇上,剛一上臺,就被一個聽眾朝臺上扔了兩只鞋,大叫『去死吧!』。任志強笑稱待遇比得上總統,並表示扔鞋人並不是『房奴』,而是連首付都付不起的人。(新京報5月8日報道)
如果人們痛恨高房價,進而痛恨開發商,但似乎除了任志強,其他的地產商人並不沒有這樣的『待遇』,以至於人人喊打。所以,人們恨的是他說得太多,話也太傷人了。任志強的大嘴逐漸讓他變成了一個符號性的人物,他觸發的直接聯想就是讓人生氣,至於他表達了一種什麼意思反倒沒有關心了。
而任志強到底說了什麼大逆不道的話呢?『房價暴跌對無房民眾沒好處』、『中國年輕人就該買不起房』、『沒有責任給窮人造房子』等等,這些話可謂相當刺耳,但慢慢仔細一想也並無可取之處。但是,當房價躥昇凶猛,撕裂人們安居理想之時,任志強的『真話』無疑將流血的慘象拿到了眼睛面前,他是一個『撒鹽者』,加劇了那些在房子重壓之下喘息人們的痛苦。
但是,如果我們抓住一個『撒鹽者』,揪住衣領要他為整個悲劇負責,並將所有的仇恨加諸其身,這明顯是種理智不清的行為。民眾真正憤怒的是在雲端的房價,而不是任志強這樣一個人,將他當做民憤的『靶子』,也過於高估了他的影響力。但事實上,當人們在咒罵任志強,或者將鞋子扔向還沒開口的他時,整個房地產和任志強並沒有什麼區別,因為在房價高這樣一個社會問題中,只有任志強站出來了。面對高房價無奈之下,人們滿腔怒火的抗議,只能由一個不那麼關鍵的角色作為替罪羊。
那麼,我們安居美願的『敵人』是誰呢?有政府官員講是『開放商綁架政府』,開發商委屈地辯解『土地出讓金太高拉動房價』,買房者認為都是炒房團捂盤惹得禍,炒房者攤攤手說是稅收太高。於是,焦灼觀望市場的民眾迷糊了,憤怒了,但卻找不到可以抗議說服的對象。
後來,有權威媒體發表文章告訴大家,是地方政府跟開放商二者勾連導致了房價居高不下。終於,高房價的『敵方』找到了,摩拳擦掌的民眾紛紛准備『亮劍』,卻發現自己真的什麼都沒有,沒有力量和利益代表機構,沒有可以讓對方讓步的底牌,根本無法去施加壓力或者談判。這時候,任志強站到了發言席,『分外眼紅』的人勉強找到了一個不共戴天的符號,攻擊欲火難耐,便要與之理論一番,消解這心中的憤懣。左看右看,纔發現可以威脅到對手的,只有腳上的這一雙鞋子。
這就是,從一雙著名皮鞋中能夠看到的有限性與苦悶。 (雷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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