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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朱四倍
『父母把你們養育成人,要花多少錢?』這是吉林大學附屬中學給初三學生布置的一道親情作業題。300多份答卷交上來,孩子們自己嚇了一跳:最少的也在50萬元以上,最高的達到130餘萬元。算完這筆賬,有的學生當堂痛哭流涕。(5月10日 《中國青年報》)
孩子們的計算結果靠譜嗎?或許用靠譜與否來衡量之,有些簡單化了,但是,一個五年前的數據是:著名社會學家徐安琪,在中國社科院社會學研究所刊物《青年研究》上發表調研報告稱,把一個孩子撫養到大學畢業,父母的直接經濟支出高達48萬元。
對此,我們該如何看待呢?客觀地說,隨著社會發展和生活水平的提高,育兒成本高漲,已是不爭的事實。但是,就筆者的觀察,把孩奴的出現歸結為教育理念,不說是一種錯位,也是一種偏頗。就筆者的看法,所謂『孩奴』,決不是『中國父母的很多負擔,其實是自己強加給自己的。』
面對『中國的父母要想不淪為孩奴,就必須重新審視自己的教育理念』之說,在筆者看來,這僅僅是從表面現象來看待孩奴現象,而非從社會根源上進行追究。要知道,孩奴既是一個教育問題,更是一個社會問題。『家庭收入的50%都用在孩子身上,不敢輕易跳槽,不敢生病,不敢有任何高消費,孩子就是唯一』中隱藏的父母心血不可忽視,而『社會競爭越來越激烈,將來不是重點大學畢業,找個像樣工作都困難。與其日後讓孩子啃老,不如趁現在年輕能打拼,咬咬牙,給孩子創造最好的成長條件』更代表了天下家長的心聲。對此,僅僅能說是教育理念的不同嗎?
從社會的角度來說,筆者以為,父母甘心成為『孩奴』是個體對社會分層的恐懼,是對子女向上流動的渴望。另一方面,也說明在轉型期社會的分層過程中,還有諸多因素影響階層的正常流動。不管我們是否願意承認,社會分層是客觀事實。教育是決定社會分層結構或促成社會流動的一個重要因素。教育直接影響受教育者的社會流動方向和社會地位高低。也正因為如此,父母纔甘願或者不得不成為『孩奴』。
但是就現實情況而言,各個階層在教育資源尤其是優質教育資源獲取能力和機會上的差距越來越大,家庭背景、權力因素對個體影響也日益凸顯。如果說權力、社會關系等的介入導致了起點的不平等,那麼這些因素同樣也始終操縱著競爭過程中的規則和機會。事實上,在起點不平等的前提下,即使在以後競爭過程中做到了規則透明公正,機會向所有社會成員公開,那依然還是不公平競爭。這種競爭和分層機制的不合理直接導致了家長對子女在社會階層位置的擔心。筆者以為,正是這種擔心和懮慮,促使了眾多『孩奴』的出現。
父母不得不成為『孩奴』還在於社會不平等有一定的傳承概率。你是弱勢群體的一分子,在自然資源和社會資源獲取或分配過程中就處於不利地位。由於你沒有更多資源獲取機會,你的下一代也同樣有可能重復你的命運,結果就是階層的歷史性維系和傳承。這足以讓個體產生對社會分層的恐懼,而在恐懼之下,就把作為『孩奴』當成了『救命稻草』。誰願意自己的子女永遠處於社會不利位置呢?
必須承認,個人的社會地位一方面取決於能力和努力,一方面受社會出身的影響,上一代中的不平等會在下一代中顯現。那麼,面對『孩奴』的湧現,筆者以為,如果僅僅從教育理念的角度進行解答,恐怕是一種錯位,也掩蓋了問題的實質。也就是說,我們應從社會問題的角度而不是僅僅從教育的角度來看待『孩奴』現象。
精細化養育成『孩奴』推手是表層化認知。必須明確,『孩奴』是教育問題更是社會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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