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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鑄《鷓鴣天》
賀鑄(1052—1125),字方回,號慶湖遺老,原籍山西,生於衛洲(今河南衛輝)。雖然賀鑄相貌奇丑,時人喻為『賀鬼頭』,卻是至情至性之人,兼有風雲之奇氣和兒女之柔情。
據考證,賀鑄年少時,曾在蘇州小山堂的晚宴上匆匆邂逅了一位歌女,即一見鍾情,而這個歌女卻是權貴人家豢養的家妓,匆匆一晤後,再圖相會已經很難。詞人曾跟她有過幾次『地下情』式的幽會,卻終在一段時間的兩地相隔、音訊難通之後,被生死永恆地分開。對於歌女之死,研究者也有很多猜測,有人認為她在主人逼婚和難忘舊情的雙重壓迫下,含恨自盡。當然這只是猜測,可以肯定的是詞人不止一次地傷心緬懷,他創作了很多作品給這位歌女,如:『不堪回首,雙板橋東,罨畫樓空。』(《畫樓空》),『侵海角,抵天涯,行雲誰為不知家?秋風想見西湖上,化出白蓮千葉花。』(《千葉蓮》)表達花落人亡的傷悼之情。
但是在賀鑄的悼亡詞中,最為感人的作品還是寫給他的原配夫人趙氏的作品。她是趙克彰之女,屬名門之後,夫妻成婚後,感情甚厚。在詞人將近知天命年歲的時候趙氏離開人世,詞人之後創作的無數名作中都充溢著悼亡的影子,這首《鷓鴣天》更是悼亡詞中的名作。詞中說,故地重游,人事全非,我們攜手同來,卻為何不能一起回去?你離開了,我就像梧桐在深秋降霜之後已近半死,白頭的鴛鴦失去了自己的伴侶,只能一人孤飛。草原中芳草上的露水剛剛乾了,我在舊游之地和你的新墳之前都戀戀不捨。躺在空床之上聽著南窗外的雨聲,還有誰能為我在這入夜挑燈,縫補衣服?深情的詞人句句血淚,人至中年,倏忽失伴,這種悲痛已被流光掠去旖旎的兒女之態,只剩下痛失至親的劇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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